“先走了。”他急匆匆跑去“捡尸”,还不忘给杨鑫思打招呼。
佟鹿知任由程和拉他离开,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到身后的怨念。
杨鑫思看到对方瞥的那眼,明晃晃带有某种轻蔑意味,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程和突然想起刚才在讨论钱的事,都没给人一个准话,又跟杨鑫思喊了一声,“我回头再联系你。”
杨鑫思再看,佟鹿知眼神微闪,目光已经骤凉。
直A如程和,根本不会察觉这些细节,回了家还操劳的把行李给规制了,空荡许久的衣柜终于派上用场。
房间里堆砌杂物全都被清理进了楼下杂物间,小鹿子在程和家又正式有了住所。
收拾了一圈下来挺累的,晚饭不知道吃什么,程和也没精神再做。
刚鼓起勇气想撸个病号饭,佟鹿知说他已经点了外卖。
好吧,程和瞬间从善如流。
没多久,门铃响了。
外头两个外卖员几乎是同时抵达。
一个提外卖纸袋,一个居然抱了一大束花。两单收件人都写的程和,下单人是佟鹿知。
要不是玫瑰花是安静的紫色不是骚包的大红,程和都要头皮发紧,一度以为那家伙是在跟他表白!
程和抱着花回来,眉心紧蹙。
佟鹿知在厨房接电话,炉子上正煮着水果茶。
看到佟鹿知神色如常的那刻,程和表情真心不太对,面上都快绷不住,死去的记忆在拼命攻击他!
程和突然想起昨天也看到这家伙打电话,在跟人安排什么还刻意回避他。
程和声音瞬间拔高,“你在跟打电话!”
程和面色很不好,佟鹿知捂着话筒压,低声音道了句,“是爸爸……”
又是这番说辞,不能不让人多想啊!
程和突然就不信了,伸手让佟鹿知把电话给他。
佟鹿知愣怔,对方眼神实在凶狠。
他听话的将电话打开免提放在桌上,还顺手接过了程和怀里的玫瑰花。
没想到,电话那头真是佟保宝。
那家伙语气很不好,一直是在数落佟鹿知的种种不是,真恨不得能从手机里爬出把人打一顿的暴躁。
他听到程和的声音,正厉声问起佟鹿知人到底在哪。
小朋友连眉毛都没抬一下,手底下还在洗花瓶准备醒花。“在程叔叔家。”
佟鹿知倒是老实,可佟保宝却瞬间炸毛。
“你怎么会在程和那里?你招惹的人家还不够吗!我怎么养出你这样的混账儿子!”
佟保宝骂骂咧咧,言语很难听。
佟鹿知眸子微垂,一副任由对方责骂模样,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看着捧着花站在那不说话的乖巧小朋友,再对比电话那头比完全不着调的家长,程和也起火了。
“是我邀请他来家里的!怎么了!我们程家现在是配不上让你们登门了?这么看不起我?”程和护犊情绪爆棚,早把刚才的疑心病抛诸脑后,反而还大肆教训起对方。
“你们一家人真够可以的,让小孩一个人回来读书,也不知道派个人跟着!丢了怎么办!路上出事怎么办!你们放心我还不放心呢!上学时候我知道送他去学校,就不劳你们两口子百忙之中费心了!”
说完程和就直接挂断电话,压根没给对方回一句嘴的机会。
房间里一阵沉默,有一种压抑的气氛在萦绕。还是佟鹿知先开口,主动跟对方道了歉。
“抱歉。爸爸他怀孕了,最近情绪不太好。因为是高龄产夫,爹爹不想让他生,但爸爸自己又想留下来。家里这些天一直闹腾的厉害,我们几个小的都出来住了。”
除了他,家里还有柏秋悦和柏冬行这对双胞胎。
平时两人在私立住校,周末回来大多时候也是去祖父柏阜阳那里。就让那两口子自己在家,随便他们怎么折腾。
程和心巴都疼了。
两个家伙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天天吵,没完没了的从来都没个当爹的样子。他家小鹿子在国外不晓得受了好多委屈!
佟鹿知只是望了程和一眼就继续自己的事,对于他擅自挂了电话的行为毫不在意。
小家伙将修好的花插在水晶花瓶里,又把外卖拿出来摆盘当晚饭,宛如一个习惯照顾自己的大人。
佟鹿知感觉程和欲言又止,还给他一个安抚的笑容。
“叔叔老是一个人在家,屋子里也太单调了,我买了束花摆着好看。送花的和收件人都是一个人好像挺惨的,我就写了叔叔的名字,抱歉。”
花插好了,波浪形的花瓣,外加浓郁的香气,颜色是一种很高贵的紫色,自带浪漫气息的玫瑰花。
佟鹿知得意的笑笑,似乎很满意效果。
“这品种的玫瑰叫暮光之城,叔叔喜欢这个颜色吗?”
程和从来只会买俗气的红玫瑰,要不就店员帮他配好,从来不走心。
他只觉得送花是一种礼仪,没有多少实际意义,但今天看到这束却感觉很不错,映着佟鹿知温柔的笑容,特别漂亮!
程和点头,戳着餐盘里的吃食,有些食不下咽。
原来某人笑容的背后,苦楚只有自己知道。
半晌,程和开口问了一句,“你在国外是不是过得不太好?”
程和是想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可佟鹿知不过微微错愕,只笑着回了一句,“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