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当初你在罪妃陈氏身边,都看到了什么?”陈云语气压迫,那眼神落在绿茵身上时,吓得绿茵禁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先帝的药每日都由太医院熬制完后送到寝殿,只是每日都交给娘……交给陈氏喂药。也就是那个时候,陈氏会当着先帝的面用银针试药,然后安心喝下。”
“你都说了,有银针试药,那又怎么下毒?”陈云站在绿茵身后追问。
“药没有毒,银针有毒。陈氏下的是日消散,遇水溶解需要一些时间,所以银针刚下去时,并不会显现毒性。反而是将药下肚,在内脏聚毒。计量不大,所以很久才慢慢显示症状。”
“日消散?”裘准深吸一口气忽而反应过来,“日消散之毒,不可逆也。可没记错的话,这药可是北凉的东西,怎么会在陈氏手中?”
陈云见他问到了点子上,浅笑等着跪在前面的人回答,不动声色。
一时间朝上纷纷议论起来,最活跃的就当李四海那一派为最。七嘴八舌,一句接着一句的追问。陈云稍微扫视了周围的状况,满意的笑了笑,然后又一脸严肃的盯着身前的女子。
刘渝起身走到下面,在绿茵身边绕了一圈。他低着头阴沉沉又重复了一遍裘准的话:“你说,北凉的东西,又怎么会在北齐宫内?”
绿茵含泪抬头看了一眼刘渝又连忙低头不语,整个身子都开始抖动了起来。
刘渝冷笑,他看了一圈那些议论纷纷的人。然后走到旁边侍卫旁直接就拔了其中一人身上的佩剑,又回到了绿茵跟前,将剑尖对准了她的喉咙。随着剑的移动,绿茵不得不抬头看着刘渝。可是她又不敢跟他对视,想移开头又不敢。
刘渝挑眉冷笑:“绿茵,寡人再问你一遍,最后一遍。那药是哪里来的?”
陈云依旧跟以前一样,两手垂在身前,看戏一样的盯着二人。
“是……是……”绿茵纠结许久,依旧结结巴巴。
“说!”刘渝的剑尖刺进了绿茵的皮肉里,顺着脖子,开始有几滴血水流出。刘渝冷漠的看着绿茵,一心只求结果。
“是陈相给娘娘的,是他,逼着娘娘做的这些事情,条件就是陛下登基后扶陈羽轻为后!”绿茵眼神坚定的转过头去指着陈云。一时间朝下一片哗然,就连李四海也闭了嘴看了看陈云,见他面色难堪,心中竟生了一丝快意。不过很快他又冲上前指责起绿茵。
“绿茵,你休要血口喷人,昨日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可作证!”李四海说完就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说错了话,立马转了口风,“我是说,昨日就是我见过她,陈相今日才知道这事的。”
刘渝调侃李四海越说越小的声音笑问道:“那李大人的意思是,绿茵跟你见了一面之后,今日就在朝堂上指证了陈相了?”
李四海慌忙的看了看陈云,正想上前分辩。刘渝又将手中的剑笔直的指向了陈云。
“寡人早知父皇之死不可能只是陈氏一人所为,现在真相大白了,陈云,你还有什么话说!”
众大臣纷纷站立原位不敢轻举妄动,原本一直帮着陈云说话的几个大臣此刻也都默不作声,各自相看彼此的动静。整个朝堂上,只有裘准附和刘渝一起质问陈云,别的都抿了抿嘴不作声。
“刘渝,你以为你让一个丫鬟血口喷人就可以掩盖自己的罪过了吗,你别忘了,我手里有你跟北凉的来往书笺。”说着,陈云从怀里掏出来厚厚的一沓书信,“上面可是有你的印章。”
裘准立马上前责问道:“陈云,你大胆,竟敢直呼陛下名讳,其心可诛!”
陈云并不理睬裘准,转身将手中的信笺直接散开扔到了空中:“诸位都好好看看,我们的好陛下都做了些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北凉一直是先帝的心头大患,多次剿而不灭。身为北齐陛下,不继先帝遗愿,反倒是勾结外患,此等君王,德不配位,势必驱之。”
刘渝皱眉看着地上的信笺,那些信笺明明都被他烧掉了的,怎么会出现在这,而且还是陈云拿过来的。
“这信笺怎么看着跟大殿下当年跟北凉的通信内容一样呢?”
朝下的人很快就发现了上面的内容跟当年刘刘渊跟北凉通信内容如出一辙。裘准捡起地上的随意一张拿到烛台上点燃,果不其然,那北凉的印章没有燃尽,留下一抹红色。众人不解,都看向了刘渝。
“诸位看的没错,老夫也是后来才知道,当年跟北凉通信的并不是大殿下,而是他,刘渝!”
裘准张口无言,只是拿着那为燃烬的红色走到刘渝跟前:“陛下,他所言属实?”
刘渝看着地上的那张张信笺,很是不屑的转过身去:“当年你们也是如此责问皇兄的?”
本来还一脸严肃的几个大臣,听到此话忏愧的相互望了望,陷入了沉默。
“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