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主要是金常侍说话,雪应飞在旁补充。在说到一个王廿觉得不甚关键的细节时,一个中年女人略显突兀地打断了金常侍,“这个环节,于礼不合。”
原来不管哪个朝代,需求案子都会经受这种没有重点的质问。王廿回想了下金常侍的介绍,她好像是礼部的鹤左侍,那天说话的那个斯文夫郎,好像也姓鹤……这俩人真是,一个窝里孵不出两种鸟。
王廿没抢着说话,决定看金常侍脸色行事,金常侍刚想说什么,突然有人噗嗤笑了一声,在场所有人都看向了发出笑声的年轻女子。
“越初,女,二十三岁,故事的女二号,现任越家族长,当朝中书令。”刘十九的网好了!可能是角色重要,即使金常侍已经介绍过,刘十九还是强调了一遍。
王廿看向越初,越初的长相比凰明空要艳丽很多,身材瘦削但不羸弱,深邃的眉眼似乎盛不下她的张扬神采,即使穿着宽袍大袖的墨绿色文士服,也遮不住一身锋利的存在感。王廿还记得,越家的图腾是孔雀,别说,还挺合适。
“中书令在凰朝是多大的官?”王廿问刘十九,“可以理解为宰相,是整个凰朝女帝之下实权第一人。”
姥天奶哦!好年轻的——顶!级!权!臣!
越初瞟了眼鹤左侍,直把对方看得有些局促,“鹤左侍说得还挺克制,要我说,这整个生辰宴,本就于礼不合。”
这是踢馆来了?虽然凰明空同意了,但若是身为宰相的越初极力反对,也许这联欢会就办不成了。王廿才刚有了“惊艳亮相”的思路,年会,不能停啊!
结果越初说完这句话,竟然不再说话了,端起茶杯喝了起来,随手翻着那一摞纸。鹤左侍就和整个场面一起,被放在了一边。这人什么意思,王廿有些找不到“抓手”了。
“十九,能不能告诉我越初这个角色的设定和关键流程。”
“越初,出自百年世家越家,年轻有为,心机深沉,标准故事中,她与凰明空在朝堂上针锋相对又惺惺相惜,与青自闲是青梅竹马,关键流程主要是助力凰明空的事业,并促使凰明空认清自己对青自闲的感情。”也就是说,凰明空与越初是正能量宿敌,而青自闲是越初的白月光,又来一个三角。
越初会因为什么反对办家宴呢?王廿想了想,她不会是想整黄全员表演的生辰宴,好让青自闲能独奏吧……
金常侍眉头微锁,刚张开嘴,越初把茶放下了,手拍在那摞手抄的纸上,哼了一声,“这个册子,又是哪位的手笔?”金常侍看着中书令大人阴晴不定的面色,刚想认下这件事“顶缸”,就听雪应飞说道,“是我做的,有劳越大人和诸位大人斧正。”
“做得……”越初挑眉扫了下雪应飞,“不错。”众人:?但看越初十分坦然,不像是讽刺,竟是真心夸赞。王廿感到雪应飞的面部肌肉都不受控制了,挤出了一个笑容后,她好想大喊:说话不要大喘气啊!
“鹤左侍对礼制的理解自然要比鄙人深刻,”鹤左侍气息不足,越初却从容不迫,“连我也能看出,这整件事合礼之处实在寥寥,鹤左侍一直在筹备万寿节事宜,在帖子递到府上之前,早就该发觉问题,当时不上书陛下,到今日才说?”
王廿在心里附和道:对啊对啊!提前说了会议内容,已经发现的问题开会前不能说啊,非要在开会的时候拉着所有人听你说啊!雪应飞看向越初的眼神,写满了“谢谢大佬”,这眼神,烫!越初挑眉看了雪应飞一眼,雪应飞低下了头。
鹤左侍辩称,“宫内事宜,之前礼部并未过问,拜帖上也写得不细,今日听了,才觉得荒唐之处颇多。”
越初笑了笑,“哦?如何荒唐?”
“让夫郎与重臣宗亲,在万寿节这种日子,登台行伶人乐师之事,取悦于人,还不荒唐?”
“金常侍,”越初突然转向金常侍说话,金常侍颔首,“陛下可知道夫郎们要演些什么?”
“自然之道。陛下很是喜欢家宴这个主意,之前还曾亲自与夫郎们一起商议,更经常看夫郎们呈上的节目单子,一直惦记着呢。”
“鹤左侍,这可真是,难办。”越初又转回来对鹤左侍说话,一副为难的样子,“其实,您也听到了,我也觉得这不合礼数,可这件事说小不小说大可也不大,中书省也管不了啊。不如,由你代表礼部,到陛下那里去劝一劝?”
王廿想向越宰相道歉,她竟然以为越初是那种为了白月光搅合事情的女人。王廿恨不得站到越初后面,“狗仗人势”地说,“对啊,你去告啊!”
鹤左侍“哼”了一声,扭转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