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自是荒唐不可信,可念头一起便不可抑制。
姚窕眼睫轻扇,抬眸与之平视。
裴琤从后圈抱着她,一手环过她腰肢,让她后背紧贴着他胸膛,另一只手捧着她脸,让她转过头来,与那狭长眼眸相对视。
“真没有?”他眉梢轻抬了下,显然不太信。
姚窕眼睑半垂了垂,又再抬眸看去,“清宜县主说,你当初逃婚是因为楚映秋?”
裴琤愣了下,没想话题会转到这事上。
“我逃婚与楚映秋何干?”他话一出口,又恍然了悟。
她在意的不是楚映秋,而是逃婚。
别人的挑拨之语她不会信,但逃婚……是早已过去的既定事实,是无法挽回补救的戳心之语。
他确实逃了跟她的婚典。
他不仅逃了婚,还曾宁死不愿娶,哪怕囚困相对四十一天,也未曾对她有过丝毫温情。
裴琤有刹那疼惜,又很快强压按下。
“我不是因为她逃的婚。”裴琤道。
“嗯。”姚窕轻轻应声,转回脑袋。
裴琤手松了松,仍圈抱着她。
马车内静下来,外头车夫吆喝着驱动马匹,车轮轱辘辘往前滚动,载着他们朝镇国公府驶去。
姚窕看着马车内壁,“他们还说,你因为楚映秋拒了陛下赏赐?”
这事镇国公曾当着裴琤的面说过,而裴琤没有否认。
“与她无关。”裴琤此刻却解释道,“我不喜欢北齐三公主,陛下却硬要赏赐,我要拒绝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且我说的是恐心上人不喜,与我生隙,不是怕她楚映秋不高兴。”
“楚映秋不是你心上人?”姚窕扭头看来。
裴琤没有丝毫迟疑,“不是。”
他先前对此遮遮掩掩,此刻却答得利落。
姚窕讶然,看着他像是怀疑。
“她确实不是我心上人。”裴琤重申道。
“嗯。”姚窕掠过这事。
她心里也猜到,裴琤可能并不喜欢楚映秋。
姚窕没问他心上人是谁,继续先前的疑惑,“清宜县主还说,你带楚映秋入京,是因为你们曾共度一夜?”
“嗯,就像静书斋那样,共度了不止一夜,而是一路。”裴琤答得坦诚。
姚窕顿了顿,想起他们昨晚的相处。
裴琤也回想起这点,紧着嘱咐道:“今晚你就别去静书斋了。”
姚窕知道他这话是因为昨晚那床榻太窄了,想着他昨晚侧着挤睡了一夜,心头莫名一松,嘴角忍不住弯了下,话语依旧清冷,“你可以换张大点的床。”
“不行,那屋子太窄了。”裴琤双臂环紧,将她完全拢在怀里,像是不满那屋子的窄,又低头看向她脸庞。
无论从哪个方向看,她容姿永远那么瑰美夺魄。
裴琤喉结咽动了下,忍不住低头在她唇上印了一吻,“今晚我去找你。”
姚窕明白这话的含义,许是弄清了他跟楚映秋的关系,心头没有排斥,甚至隐隐有些期待。
她没拒绝地转开头去,轻“嗯”了声。
后背紧贴着她的身体越发灼热,裴琤抱着她没动,话题转回来:“今日在长公主府除了沈清宜外,还有谁跟你提起过楚映秋?”
“郦阳长公主的家令。”姚窕如实道。
“只有这两人?”
“嗯。”姚窕点头。
裴琤继续问:“说了什么?”
姚窕没隐瞒地将有关楚映秋的事都说了,没提后面发生的事。
裴琤皱了下眉,“以后离这两人远点。”
说完又觉不对,这两人有什么资格让姚窕避退?
“回头我给你拨几个护卫,往后你出门带着他们,无须避让谁,你是我妻,是镇国公府的少夫人,整个鄢都除了今上,无论谁你都得罪得起。”裴琤道。
姚窕听出他的维护,心头微有暖意,轻轻“嗯”了声。
又想到什么,续问道:“郦阳长公主也得罪得起?”
裴琤噎了下,“那不行,她要给你气受你还是得受着,她要给我气受我都只能受着。”
姚窕嘴角轻扬了下,想笑,又忍住了。
眉宇不免舒展飞扬。
裴琤看出来,眼里也涌上笑,“好啊,你故意的是不是?”
“什么故意?”姚窕装傻,语气浅淡得很。
裴琤顿了顿,怕她是借玩笑的口吻说实话,不由真问道:“郦阳长公主真给你气受了?”
他脑子急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