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直伸手示意,然后问道:“当真是一个活口都没有?”
周甲摇了摇头:“春风坊坊内,无一生还。”
江淮直气愤拍桌,咬着后槽牙,切齿道:“混账!”
他转身对着周甲吩咐道:“你这边继续派人盯着,有什么情况立马告诉我。”
“是。”
周甲领命后离开。
江淮直坐在椅子上,双手紧握成拳。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得可怕。
陈息站在旁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大人就这么把夫人拉进风波中,会不会太冒险了?”
江淮直掀起眼皮看向陈息,原本阴沉的脸上突然笑了:“你当真以为是我将她拉入此案的吗?”
陈息面露疑惑。
江淮直继续道:“我最多就是没拦着,琴娘子同我状告秦晨,你当真以为是她们自己的主意吗?”
“她们若是想,那位名唤阿雾的女子早就会来明镜司,又何苦以身涉险?说到底,是有人要她们这么做的罢了。”
江淮直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所谓高门贵女,皆是表象。”
陈息闻言越发瞠目结舌:“那大人还要夫人同那两人单独呆在一起?”
江淮直毫不在意,眼神颇具深意:“因为我也好奇,她究竟想干什么。”
门外又传来脚步声,一司使站在门口,禀报道:“大人,陛下下旨让大人入宫。”
江淮直闻言眉心皱起,点了点头:“知道了。”
他猜想这番召见,定是有关于春风坊一案要交代他的。
如此突然,究竟要干什么?
江淮直换好官服,入了宫,来到皇帝处理政务的宣和殿内。
他被太监带领引入殿内,皇帝宋弘和就坐在那正中间的龙椅之上。
江淮直跪地行礼:“臣江淮直拜见陛下。”
宋弘和便抬了抬手:“起来吧。”
江淮直站起来,抬头看向那权力正中央的人。
宋弘和俯视着他,见他站起后开口问道:“你可知我今日为何召你?”
江淮直俯首淡然回答道:“臣斗胆猜测,陛下是为春风坊一事。”
宋弘和点了点头:“春风坊一案可有进展?”
“还尚在调查中。”
宋弘和打量了他一番,才缓缓开口道:“一场意外之灾,关键所在就是安抚灾民百姓。切勿浪费时间在别处,你可知晓?”
江淮直心中冷笑,避重就轻道:“臣定不负陛下所望。”
宋弘和知晓他在打马虎,却也没再多。江淮直的脾性,他也算是有几分了解。
“前些时日你新婚,虽说是朕赐的婚,但是总归是怕你们两人不和。如今这然新婚一月有余,你们二人相处可还好?”
江淮直漠然道:“多谢陛下关系,臣与沈小姐一切都好。”
宋弘和闻言爽朗大笑几声:“如此便好。”
然后对着旁边的贴身太监道:“去把朕准备的东西拿来吧。”
又同江淮直道:“朕特意准备了一份新婚礼物,还望你们二人能百年好合。”
江淮直依旧面无波澜地道谢:“多谢陛下。”
宋弘和摆了摆手:“行了,你走吧,朕也累了。”
“是。”
江淮直领了赏走出宣和殿,在宫门处迎面遇上了同样要出去的秦晨。
秦晨看见江淮直便扬起一抹得意的笑,江淮直朝他抱拳行礼:“秦大人。”
秦晨故作惊讶:“哟,这不是江大人吗,怎的这个时辰进宫?”
江淮直冷淡道:“陛下有召。”
秦晨点头:“听闻你正在查春风坊一案,这意外起火案都要你们明镜司来查,还真是杀鸡用牛刀啊。”
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秦晨年少之时,也算得上是一表人才,青年才俊。不然也不会得昭仁长公主的喜欢,成为驸马。
如今虽以不惑之年,但脸上还是能看出些许年轻时的样貌。只是如今久经官场,利欲熏心。眉眼之间全是算计,整个人毫无当年京都之中名声响响的才子半分影子。
江淮直心中实在恶心,恨不得让他立马就伏诛。
他冷道:“是不是意外,总归是要查才知道的。下官还有要务在身,先告退了。”
秦晨斜笑,眼里满是得意:“那我就等着江大人的好消息了。”
江淮直回到明镜司,走至门口时,正好遇见迎面走来的宋时微。
宋时微同琴娘子聊了许久,心里却还是担心着案子。于是借口时辰不早要回去了,出门找江淮直,结果得知江淮直受诏入宫。
本想先去春风坊看看,是否能从周围打探些什么,结果没成想在门口看到了正好回来的江淮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