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直倒是在一旁一杯一杯的给她倒着茶,喝了点暖的嗓子倒也是舒服一些。
等回到他们的帐子中,宋时微看着这陌生的居所,才突然想起一个尴尬的问题。
她同江淮直,该怎么睡?
宋时微和江淮直自成婚之后便分居而眠,少有几次歇在同一屋檐之下,也是一个睡床,一个睡小塌。而这帐子是因为狩猎搭建的,自然比不上在府邸之时。别说有小塌了,就连这床,比起家里的也要小一些。
宋时微不愿想这些伤脑筋的问题,于是借口先去洗漱,先离开了。等她洗漱好回来时,地面上已经铺好一褥子,想来是江淮直准备睡地上。
江淮直显然在也洗漱好了,此时正穿着一身寝衣。见她回来笑了笑,没有丝毫不自然:“回来了啊,今日宴席疲累,你又说了许久的话,早点休息吧。”
宋时微点了点头,上了床。江淮直很是体贴,知晓他们如今的关系虽然是夫妻,但是终归是名副其实,同床共枕总是奇怪的。所以选择自己睡地上,以免她为难。
但宋时微此时躺在床上却依然为难,如今已经入秋,夜间早就带着寒意了。这帐子本就不似家中那般防风保暖,这地面更加是不舒坦。
刚刚宋时微仔细看了,江淮直垫了两层褥子。显然是一层依旧难受,所以才垫两层的。关键的是,他明日还要上场狩猎。
念春和陈息早已退了出去,江淮直动身去熄灯。宋时微躺在床上,双手绞住手腕间的手串,心中格外纠结。
在江淮直周围的灯,唯剩床边一盏后。宋时微才鼓足勇气,坐了起来,道:“江淮直,你睡床上来吧。”
江淮直手上的动作顿住,一时愣在原地,有些呆滞地看着宋时微。四周都暗了,唯有两人之间的一盏灯还亮着。
两人看不见周围,只能在这盏晃动的烛火之中,看见对方的脸。随着光影摇曳之下,若隐若现。两双眼睛,似明似暗。
宋时微有些不自然,但还是继续道:“夜间天凉,这地面又不够平坦。你明日还要参与狩猎,今晚更是要好好休息,你带着被褥上床睡吧。”
江淮直回过神来,对着宋时为浅浅一笑。看得宋时微的心神就如这烛火,微微晃了一下。
“阿棠不必担心,我心中有数。”
宋时微闻言作势就要下床:“如此的话那便我睡地上,你睡床。”
江淮直只得拉住宋时微的手臂,拦住她下床的动作。
“好,我听你的。”
然后将原本用来盖的被褥拿到床上整理好,然后才道:“我熄灯了?”
宋时微点了点头,躺了下来。
最后一盏灯熄灭,视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宋时微虽然看不见,但是却能清晰的感觉到身边的动静。
她知道江淮直上了床,然后再她身边躺下。两人隔着被褥,其实碰不到,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交织着。
宋时微心中突然有点庆幸,自己睡相还不错,不是那种一睡着就会胡乱动的人。至于江淮直嘛,平日里就不难看出克己复礼,想来睡相也不会差到哪去。
就这般东想西想,竟然就这么莫名地睡着了。
江淮直没这般心大,宋时微说出那句话时,江淮直的心跳就没有一刻不是快速跳动着。无人知晓他心中的紧张,熄灭最后一盏灯时,他甚至脸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等上床之后他更是不知道该怎么躺着,又不敢动,生怕冒犯了宋时微。只觉得浑身僵硬,好似不受自己掌控一般
他闭上眼睛,试着让自己睡着,但是尝试了许久都未能如愿。之时没想到身边的人却很快没了动静,只能听到轻缓的呼吸声。
江淮直微微侧过头,他只能透过外面一点点的光,看到她的侧脸。宋时微眼睛已经合上,显然是已经睡着了。
江淮直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生怕冒犯了宋时微。他心中忍不住轻笑自己,身边的人早就当作没事人一样进入梦乡。而自己却因为紧张,久久未能入眠。
他在心中自嘲。
“江淮直啊江淮直,你当真是没出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