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丹有些糊涂,不知是怎么回事情,她猜想会不会是姨妈听不懂英语,法官让她下
来的吧。
不久有个法庭的女工作人员把她们带到另外一个小房间里,叽哩咕噜说了一通。大
意是说对方管理公司没有人出现,姨妈的官司赢了。
然后那个女工作人员递给姨妈一张纸,卢丹没有细看,可能是法庭的裁决信。
糊里糊涂地从法庭走出来,卢丹还是不敢相信,明明是姨妈三个月没有交房租,怎
么居然反而赢了。
外面的街道上有一辆辆的车急速驶过,路上行人稀少,空中流荡着一阵阵看不见的
透明的气流。
卢丹和姨妈走到公共汽车站,等待着下一班公车。
她看着街道旁的建筑物,那仿佛都是一些陌生的影像,虽然能够清楚地看见,但是
她没法用以往的经验去触摸。
“ 那房租?” 卢丹问姨妈。
姨妈轻松地说道:“ 不用付了。”
打赢了官司,姨妈情绪饱满,脸色也红润起来。
姨妈兴高采烈地说:“ 我们准备搬家,明天搬到你姨父那里去,他那里有地方住。”
公共汽车来了,她们上了车,找了座位坐下。
卢丹没有感染到姨妈那轻快高涨的情绪,她看着车窗外,匆忙后退着的街道景象,
有些茫然。
回到家里后,她们开始收拾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卢丹的全部行李就是
那两个皮箱。
姨妈也没有多少东西,那些床垫和沙发等家具都是便宜货,捡都能捡到,姨妈不准
备带走,再说姨父那里也放不下。
她们所要搬走的就是一些家常用的杂物,装满了几个纸箱子。
第二天早晨姨父开着一辆车来帮助搬家,卢丹拎着那两个皮箱下楼。
她想起在来的那天,也是姨父开着车,她也是拎着同样的皮箱。
地点和人物似曾相识,只是时间不同而已。
如今已是秋天,树木开始落叶。风吹来,也带着丝丝寒意,能够轻易地穿透人的衣
服,一直侵入到肌肤里去。
萧瑟的秋风卷起地上堆积的发黄的落叶,在空中旋转着,仿佛跳着一种奇特的舞蹈,
不停地飘起又落下。似乎在苦于寻找出路,却又漫无方向。
卢丹回头看了这幢住了几个月的高楼一眼,然后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