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媳也说了句什么,好象是:“哪只母鸡不下蛋。”
卢丹的怒气顿时往上涌,一直冲到头顶。
难怪他的家人敢如此对待她,原来他们认为杨文森替她申请绿卡是天大的恩情。
也许杨文森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在他的心目中,也许他的家人才是他真正的亲人,
无法替代,而她只是一个外来者。他几次有意无意地曾经对卢丹提起过,如果当时
他肯跟人假结婚办绿卡的话,起码能赚五、六万美金。
卢丹由衷地感到后悔,早知如此,还不如工作几年之后自己通过工作签证申请绿卡,
不用受这份窝囊气。更不用说那张倒霉的绿卡就是折腾到现在也没批准下来。但如
今已是骑虎难下了。
晚上,单独相处时,卢丹压低声音质问杨文森:“ 你为什么不说话,任由你的大
哥指着我的鼻子骂我?”
杨文森却反过来指责卢丹:“ 你为什么要这么麻烦,每分钱都要斤斤计较?你的气
焰为什么永远那么高,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难怪全家人都看不惯你。”
“ 我已经尽量忍耐再忍耐了,姿态已经低得不能再低了。我什么时候表现得高高在
上了?你如果娶了一个泼妇,恐怕早就要骂街了。” 卢丹回答道。
杨文森还想说什么,卢丹忽然感到一阵头痛欲裂,她想赶快到床上躺下。
踉跄了两步,卢丹的眼前发黑,金星乱冒,她一时站不住,摔倒在地上。
等到卢丹从短暂的晕厥中清醒过来时,听见杨文森紧张地问道:“ 你怎么了?”
“ 我没事。 ” 卢丹回答。可能是暂时性的低血糖,她一整天没有正经吃过什么。
这场突发的事故暂时缓解了他们之间的争执,杨文森表现得还算体贴。
他拿来一杯水,加了白糖,又拿来了些点心给她。
深夜,万籁俱寂,躺在床上,卢丹心想,算了吧,不要再同他的家人争执了。
他们的生活确实也挺艰难,负担也挺重,收入也低,想得到杨文森的资助也是情有
可原的。
卢丹反复提醒着自己:古人说“难得糊涂”是有道理的。做人其实不用太清醒,切
忌太明察秋毫。对于别人耍的那些心计,自己心里明白就好,不必都点破。
有时糊涂一些,睁一眼闭一眼的,反而容易同人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