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失望了,这女人从包里拿出的不是零钱,而是一片口香糖,他马上就拿起脚来利
索地走开了。
卢丹心想,这盲人应该是个冒牌货,如果是真盲人哪有眼珠子转动得这样灵活的?
总算没有再出什么差错,到达了目的地,卢丹看表,比平时迟到了一个半小时。好
在上午病人不多。
下午,菊花来上班,出现在面前时,卢丹觉得她今天穿得实在是太离谱了,白色的
大露背装,后背只有几根细细的带子,里面紫色的胸罩一览无余,让诊所里的男人
们看得眼睛发直。
菊花的这身装扮就连诊所老板依莲也看不下去了,她把菊花叫到办公室,提醒菊花
下次来上班时穿得正式些,这里又不是夜总会。
那个有艾滋病的肥胖女人又来做治疗了,这女人不仅吸毒,滥交,还有乙肝,平时
只要稍有不适她就大吵大闹。
卢丹听见她在手机里哭着说着什么,仔细一听,原来她是在给警察打电话。
她哭诉:“ 老师虐待我的儿子,在学校让他吃给水浸透的三明治,当我看见这一
幕时,我的心都碎了。 ”
卢丹知道这女人的儿子是个患有智力障碍症的孩子,平时上特殊学校,她带他来过
诊所一次,那孩子到处跑来跑去的,东翻西看,没有一刻肯停息。
那女人对警察说:“ 你们赶快去逮捕那个老师。”
听得出警察只是在那头嗯哼敷衍着,不了了之。卢丹感觉也很同情接电话的那个警
察,他也许整天要面对很多莫名其妙的人,诸如此类的神经病。
警察照例询问报案人的电话号码,听见那女人给了这诊所的电话号码,卢丹就觉得
很可笑。
“ 时间已经到了!” 那女人放下手机,叫起来。
卢丹看了看治疗仪,还剩下几分钟,她说:“ 时间还没到。”
“ 我从进门时就看了表,现在已经到时间了!” 那女人大叫大嚷着,一口咬定说治
疗仪坏了。
卢丹耐心地给那女人解释:“ 治疗仪里有定时器,每次治疗时间是固定的。你进门
后要在文件上签字,要脱外衣等,这些事情都会占用一些时间。。。”
但那女人不听,不停地用F*ck开头的脏话骂卢丹。
看着那张讨厌之极的脸,艾滋病,乙肝,还不停地咳嗽,真怕给她传染上什么病菌,
卢丹的心里不可思议地迅速地冒出万丈怒火来。
卢丹尽量心平气和地对那女人说:“ 你是来做治疗的,不是来骂人的,如果你继续
用这种态度对待我,我可以拒绝治疗你。”
那女人更加愤怒,对卢丹尖叫道:“ 住口! 住口! ”态度蛮横之极。
不仅惊动了依莲,连前台小姐都过来了,她们打圆场劝说了几句,依莲让卢丹到自
己的办公室去,说要同她谈话。
关上门之后,依莲让卢丹坐下,对她说:“ 你要让着病人,他们是我们的客户。”
卢丹心想:那也要看是什么样的人,难道就能听凭那野蛮女人当着别人的面骂她而
不反击吗?她是来工作的,不是来受气的。
依莲和颜悦色地说:“ 有什么事情同我说,我会去解决的。”
卢丹知道依莲在说谎,依莲根本不会解决什么问题的,在她的眼里只有钱,只会一
味顺着病人,总是认为他们这些治疗师无能,不善于同病人沟通。依莲虽然什么也
不是,没有任何医学背景,但是凭着头脑灵活,人脉广,同她的丈夫一起开了好几
家诊所。
这个有艾滋病又吸毒的女人之所以能趾高气扬的缘故,是因为政府提供给她免费的
医疗保险和无微不至的关怀,而老板为了赚钱对这种渣滓也很客气。
但是想想现在自己的处境,在人屋檐下,卢丹还是忍气吞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