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所每天十点开门,一个女病人气愤地向卢丹抱怨说她九点半就来了,门关着,害
她等了半个小时。卢丹告诉她不用那么早来,诊所十点才开门,但她似乎永远听不
懂,下次照样早来,照样抱怨。
傍晚繁忙时刻,一个重达五百磅的胖子来做治疗,带着他十来岁的小女儿,还有个
朋友,每次都陪他来的,又高又壮,也是个胖子。他们浑身都是刺青,连胳膊上、
腿上都没有半寸空闲,全都刺满了各种图案。
这两人一开口就是脏话,每句话都要带F*ck的字眼,否则好像就不知该怎么说话似
的,还当着小孩的面聊色情的话题,丝毫不顾忌。
不知为何,也许是菊花弄错了顺序,让一个后到的病人先于胖子进来了,胖子见状
大怒,冲进来大吵大闹。
卢丹试图向他解释,但胖子破口大骂,他的朋友也冲进来帮忙,满口脏话,气势汹
汹的样子,就连依莲也看不下去了,她走过来对胖子说:“ 你不能让你的朋友进来
对着她们大喊大叫。”
事后菊花很害怕,她说这两个家伙看上去象是□□的,可能有枪什么的。
诊所里来的病人中有贩毒、犯罪史的并不罕见,有一位坐轮椅的以前就是□□的,
他告诉卢丹说有次街头火并,他身中三枪,至今还有一粒子弹在靠近心脏的地方没
有取出来,医生说位置不好,就留在那里算了。
这人说话也是同胖子一样的风格,有次卢丹听见他打手机给他的老婆或者是女友,
对着那头说: “ 嗨,母狗,等着我回家F*ck你。”
他爱听的是那种不停地发怪声,愤怒地骂脏话的歌曲,尽管他插着耳机,
分贝之大旁人也能听得清清楚楚。他每次来做治疗还专门有个护工照顾,
负责推轮椅等杂务,是政府付钱请的。
尽管政府慷纳税人之慨让这些人不劳而获,游手好闲,但似乎并未能平息他们半点
的愤怒。卢丹不知道这些人的满腔怒火是从哪里来的,在她看来美国政府对他们已
经够好的了,免费义务教育,粮食券,单亲家庭补助金等等。
无奈事与愿违,喜欢推卸责任和不满现状也许是某些人类的通病,现在是辛勤工作、
诚实善良的劳动者反而受到压榨和盘剥。懒人和流氓理直气壮,肆无忌惮。
我穷是因为生来不平等,我偷抢是因为没有钱,但我也想过舒服日子,我生一堆自
己养不起的孩子吃福利,这是我的人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