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柄把他们两个都砸的脑袋发昏的烛台,此刻已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了自己手边。
陈颂:“……”
*
酒店主办方不敢报警。
毕竟今天的宴会实在特殊,而且这些主办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要是不小心招惹到了大人物真正波及到的只有他们这些小人物。
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先喊了急救医生过来将两人分置两间房进行检查和救治,在查清两人的身份后,分别通知了陈家的人还有景琰。
景琰赶到时,景宁已经醒来,他面色苍白,唇上血色褪尽,像是一张脆弱易折的纸。
景宁看到景琰,双眼泛出泪花,忍着巨大的难受般,泪眼模糊着、哽咽的对景琰说:“哥,我不是故意伤害陈少的,当时我实在是太害怕,心急之下才打伤了他……”
景琰沉着眉站在窗前看了他一会儿,才问:“为什么你们会在一间房间里?”
景宁解释了原委,景琰的面色也越来越难看。
景宁小声说:“哥,陈家会找你们麻烦吗?”
景琰看他一眼,似乎也嫌他很麻烦,不耐道:“你本不该来这里。”
景宁瞪大双眼,看向他的神情不可置信,好像被他的话伤害到。
景琰移开视线,淡淡说:“你先休息吧。”
景琰一走,景宁就收起了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天花板发呆。
他心里在担忧纪温庭和纪秉臣知道了这件事情会怎么做。
会帮他嘛?还是任由他自生自灭?
其实景宁都不害怕,当时打陈颂的时候他是爽的,爽的要死。
他也不后悔,因为再来一次,他只会再上去补一下。
这件事情并没有闹的很大,只有少数几个现场的人知情。
毕竟这场订婚宴对傅家和景家来说至关重要,不可能为了景宁惊动了主角。
景宁的目的已经达到。他现在受了伤,纪温庭表面上对他温和有礼,想必还会放他几天假,让他好好休息。
这样想着,这个伤也不是受得不值。
其实陈颂有句话说的很对,即使当时他真的对自己做了什么,说不定最后遭殃的还是他。
不会有人相信他的话,也不会有人在乎真相是什么。
更不会有人为他出头。
他不论对于傅家、景家抑或是纪家其实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人物。
哪怕这些天他在纪家过的非常舒坦,景宁也没有哪一刻真的迷失过自己。
他就是这样一个随遇而安的草包,其实根本没有多深的城府和手段。
在得知陈颂居然被景家的私生子打伤,造成脑震荡脑袋还缝了针后,陈家夫妇几乎要疯了,不顾订婚宴还在举行就要冲去找景家人要说法,不过半路被景琰拦了下来。
景琰声称会给他们一个交代。
陈家人知道现在景家是景琰当家作主,两家明面上还有很多合作往来,闹开了面上也不好看这才隐忍不发,只是青着脸问景琰要怎么解决。
景琰反问:“你们希望怎样解决呢?”
陈家夫妇对视一眼,陈夫人开口说话了:“把那个私生子交给我们处理。”
景琰笑了下,眸中闪过一抹冷,不急不缓道:“可惜现在他并不属于景家了,想必二位也听说了他去纪家的事情。”
提到纪家,两夫妻都变了脸色,面面相觑片刻,神色中都是忌惮。
景琰见他们沉默不语,适时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陈夫人陈先生,我现在愿意坐下来好好和你们谈,就是看在二位的面子上。据我所知,贵公子并不是第一次对我弟弟出手造成伤害,这一次不仅仅是他受了伤,景宁也伤情严重。二位让我提出解决方案,那我也想问问,陈颂给我弟弟造成的伤害要怎么赔偿呢?”
“……你!”
两人都没想到刚才还彬彬有礼,一副“有话好好说”模样的景琰转瞬就变了副脸色。
陈夫人怒不可遏:“景琰,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一切都成了我儿子的错了吗?”
“难道不是吗?”景琰的神态近乎冷漠:“如果陈夫人不信的话,我可以调出证据给警方看看。不过我想陈夫人也不希望贵公子还没毕业就背上‘强.奸未遂’的罪名。”
之前陈颂再怎么犯浑但其实也有分寸,从没有对自己门第的人下过手,所以哪怕犯了混事稍微打点一下就能掩饰过去。
陈家人也是以为景家并不会为这个私生子出头才敢提出要私自解决景宁。
可是如今看景琰的面色,这个私生子的地位竟是非同寻常。
三人面色都不好看,坐了半天也没有得到解决方案,气氛一时间凝结,直到房间门被敲响。
“进。”
景琰垂眸喝了口茶。
进来的人是今天送景宁来宴会现场的纪家司机。
“景总,对于景先生受伤的事情,纪总需要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