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席散去,纪温庭一回到家,就毫不意外的在大厅看到了等待已久的纪秉臣。
纪秉臣看到他回来,立马从沙发上站起,皱着眉头抱怨:“哥,你何必对那个萧垣那么客气……”
纪温庭瞥他一眼,说:“喊哥。”
纪秉臣撇嘴:“他才不是我哥,我不要喊。”
纪温庭无奈的叹口气,揉了揉眉心:“睡觉去。”
上楼时纪秉臣还在和他吐槽萧垣,纪温庭始终没有回答。
不过耳边的叽叽喳喳在纪秉臣看到纪温庭房门口蹲着靠墙蜷缩成一团睡觉的人时,骤然消失了。
“我靠……”
纪秉臣瞌睡和醉意都醒了,不可置信道:“哥,你不会真和他……”
“回你房间去。”
纪温庭沉声打断他暧昧的联想。
“哦。”
纪秉臣不情不愿的打开房门,不死心地在门口悄悄观察几眼,对上纪温庭警告的眼神才连忙把房门关紧。
纪温庭操控着轮椅道景宁面前,轻轻拍了拍他肩头:“景宁。”
景宁迷迷糊糊醒过神来,看到面前熟悉的面庞,还以为自己在梦里,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
又突然扑向前摸索着抓住纪温庭的手,居然胆大包天的喊他:“纪温庭。”
明明醒着的时候还对他胆小恭敬的不行,好像不喊“先生”就不够凸显对他的尊重。
纪温庭面不改色的”嗯“了一声,心底仿佛泛起些许涟漪。
”怎么睡在这里,不回房间。“
景宁怔怔看着他,眼神里透露着委屈:“你没有回来。”
纪温庭明白了他的意思,认真说:”婚姻也是相互尊重慢慢熟悉的过程,你可以先睡自己房间。“
醉鬼却晃晃脑袋,坚定的说:“不行,我要保护你。”
他皱着眉,神情认真,眼神清明,但一眼望去竟并不给人玩笑的感觉。
纪温庭仍忍俊不禁:“要怎么保护?”
景宁一本正经的说着令人震惊的话:“和你睡觉。”
“……”
纪温庭哑然片刻,才正色道:“景宁,不要乱说.”
“没有乱说。”景宁认真的掰着手指头,“我陪你睡,你才睡得好,对不对?”
纪温庭看着他清澈到能看见自己倒影的双眼,一时不明白景宁今晚到底是醉还是没醉,无奈道:“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如同捕猎的小兽,面前人警惕的观察了一下四周才凑过来,盯着纪温庭的眼神,煞有介事般:“你身边危机四伏。”
纪温庭还没来得及想,这里健全的安保措施是怎么给青年造成的错觉的,就听景宁忧心忡忡地说:“你身边的人我一个都不信,所以你也不要信我。”
纪温庭的手指不动声色的抓紧了轮椅把手。
其实从很早之前,大概也就是景宁才来到纪家没多久,纪温庭就已经察觉面前的青年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但他目前也只研究出他喜欢带上伪装来自卫。他的那点小动作在自己看来,就河被惹急了的兔子在猛兽身边张牙舞爪没区别。
直到聂佟那件事情,才让纪温庭察觉到不对劲,开始认真审视景宁这个人。
有头脑,有身手,还有一段居然连他都不知道的,被萧垣着重提点他去探查的未知过去。
他并不怀疑纪秉臣对景宁的探查会有失误,在他的安全问题上,纪秉臣是绝对不会再有马虎。
这也是纪温庭的疑心所在,竟是连纪家都查不到的过去。这个青年,究竟经历过什么,真正的身份又是什么?
居然敏锐到连纪秉臣和他过去的事情都感知到了么。
纪温庭眸色渐深。
这一晚景宁留宿失败,在纪温庭板着脸的命令下,他不得不一步三回头的,依依不舍的回了自己的房间睡觉。
好吧,其实他也没有很醉。
他就是……有点贪恋,贪恋纪温庭带给他的安全感,贪恋男人身上让人可以一夜安眠的沉香。
结婚这件事情并没有给景宁造成什么影响,他该上学还是上学,周末还是照常回纪家。
唯一的明显区别大概就是,以前他在纪家,下人们还敢和自己开玩笑聊天,现在则是除了管家外,都将他当作主人家看待,多余的话一句都不说。
景宁的生活几乎都被母亲、纪温庭还有学业塞满,忙到周末都没有了骑马的兴致。
最近学校里将要开展一场讲座,被邀请前来的是建筑设计业内有名的设计师,设计过很多中外闻名的艺术建筑,几乎是这个专业学生世界里的启明星。
景宁本来不想去,但导师特意发了微信过来勒令他必须去,他没办法拒绝。
景宁的专业课成绩现在已经毫无疑问是他们系最优秀的,几乎每一门专业课课程的老师都很看好他。
景宁认真的听完了那场讲座。
结束的时候讲师点名要见他,估计是老师引荐了。
他见到景宁便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张教授和郑教授对你赞不绝口,我看过你的一些作品巧思。景同学,你很有这方面的天赋,有没有想过继续深造?国内外的所有建筑名校,我敢肯定,以你的成绩想考并不是难事。学历是敲门砖啊,a大还是埋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