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宁便焉了下来,坐到厅里去等他。
萧垣淡淡和纪秉臣打过招呼后,就无视他敌视的目光笔直走进了会客室。
景宁在客厅里坐了片刻,纪秉臣也挨着他坐了过来,不过他没看电视,而是似笑非笑的盯着景宁看,目光意味深长。
“喂,是不是都给自己找好下家了?”
景宁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又收回了视线,不知道他在抽什么风。
纪秉臣现在已经寻到了一些和景宁说话的门道,也不生气了,眼神只直勾勾的盯着他:“我听说你和傅峥现在还有联系?貌似齐琛还对你有好感,聂佟也是因为被你的表象迷惑才一朝阴沟里翻船。你现在和我哥结婚了,却还和萧垣不清不楚是什么意思?”
景宁现在没有了和傻子辩解的耐心,满脑子的纪温庭。
纪秉臣环臂瞧着景宁的神色,面上却没了笑意,语气也暗含警告:“我不管你之前是怎么在那些人之间周旋的,但是现在你是我哥的人了,就不要再耍那些人尽皆知的小心思,不然的话我会让你连……”
纪秉臣的话没说完,景宁忽然站了起来,然后面向他,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
纪秉臣紧皱着眉,看着他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心也跟着提起,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有些坐立不安。
他坐的是个单人沙发,景宁直接在他沙发旁的扶手上坐了下来。
纪秉臣还没意会到他想干什么,直到景宁的手贴上他的脊背,头也凑到了他的耳边。
纪秉臣浑身僵硬,动都不敢动一下。
换做以前他或许会把景宁一把推开,或者顺势调情。
可他妈现在景宁是他名正言顺的嫂子!
“你说的对嘛,我就是这种习惯为自己安排后路的人。那你呢,你有被我迷惑吗?”
景宁的嗓音低低地在自己耳边响起,说的时候温热的呼吸就喷洒在自己耳廓上,纪秉臣浑身都冒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纪秉臣的手指紧紧抓着真皮座椅另一边的扶手,喉结微动,深吸口气正要趁他哥出来之前义正严辞的说什么时,会客室里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
连纪秉臣都没很快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景宁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然后闪电一样冲进了会客室里。
在举枪射击的那个人再次指向纪温庭的瞬间,景宁想也没想就扑了过去奖人一把按到地上。那人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试图夺取,此时景宁却已经夺过了他手里的枪,然后毫不犹豫地往他胸口要命处射击。
“景宁!”
还是纪温庭的声音才唤醒了一点他的神志,可是景宁却并没有停下射击的动作,而是把枪口稍微向上偏移了一点,在他左右肩头砰砰开了两枪。
那人瞬间痛的大叫,显然是做了亡命徒的姿态,还要从地上爬起来往纪温庭那里扑去。
萧垣就挡在纪温庭身前,刚才男人打出去的这一枪是萧垣扑过去挡住的,见男人扑过来萧垣下意识要上前,不过没等他出手,身后的青年就已经以一种可怖的力道单手环过男人脖颈,将人狠狠摔在地上的同时,两枪正中男人的膝窝处。
这还没完,将人撂倒在地后,景宁膝盖抵住男人肩头中枪的伤口,撕碎了他衣服上的布料塞进他的嘴里,然后狠狠一拳砸向他的脸,一拳又一拳,拳拳到肉拳拳见血。
不知道过去多久,男人终于失去了动静,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确认他没有了反击的机会后,景宁才霍然转身到纪温庭身前,扔掉手里的枪,焦急地抬眸观察纪温庭:“怎么样,他尚到你了嘛?有哪里很难受没有?”
纪温庭眸色幽深的看了他一会儿,伸手轻轻抚摸他的面颊,温声说:“我没事,不要紧张。”
景宁却没有放下心,又皱着眉头,紧握着拳,厉声道:“他是谁,谁把他放进来的,为什么现在还有这种人能进家里的门!”
纪温庭的指腹轻轻在景宁的下巴滑过,安抚似的说:“我会调查清楚的,这次是我大意了,不怪别人。”
“萧垣刚才为我挡枪受伤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帮他处理伤口。”
景宁总算是反应过来,立马起身看向面色已然苍白的萧垣,才注意到他一直在往下滴血的右肩。
“要紧吗?”
景宁紧紧皱着眉头,想着如果这一枪打在公屏了纪温庭的身上,他刚才一定会要了那人的命。
萧垣摇了摇头,还算坚强,只说:“处理下就好了。”
纪秉臣第一时间联系了家庭医生,吩咐了人来将书房里不知是死是活的人拖到纪家的地下室去。
在家庭医生为萧垣处理伤口的时候,景宁才终于冷静下来,问纪温庭:“那人到底是谁?”
纪温庭和纪秉臣都是那么谨慎的人,如果只是平常人根本进不了纪家的大门,甚至还能和纪温庭独处一室,那只能说明那是他们曾经信任的人。
纪温庭神色淡淡:“是我叔叔。”
景宁愣了下,问:“亲叔叔?”
“嗯。”
景宁如坠冰窟,头皮发麻。
直到这一刻她才切实的明白了那晚孟枕星警告自己的话。
纪家根本都不是深水了,而是淌不清前路的汪洋大海。
纪温庭的亲叔叔,也就是说纪温庭父亲的亲兄弟,一个能让纪温庭信任到和单独共处一室的人,刚才却用那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杀了他的姿态往前扑。
“他和那场车祸,有关吗?”
这是景宁第一次这样直接的问起关于那场车祸的事情。
这一次,纪温庭也没有避而不答。
“有。”
景宁的心猛地提起,他紧抓住纪温庭轮椅的扶手,眼眶微红着,压低嗓音,低声问他:“纪秉臣呢?”
这一次纪温庭沉默了好片刻,才垂下眼,很轻的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