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闻商弦和令月早早地起床收拾好,准备去南郊的马场玩儿。刚套好马车,要上路时,看见描夏匆匆来了,笑意微敛,别又出什么事打扰她和小月亮。
描夏踌躇不前,眼见着自家少主小心翼翼地扶令月姑娘上马车,就要驱使马夫驶离时,咬咬牙急忙上前禀告:“少主,郑、郑小姐说有急事找你……”
看着令月眉眼肉眼可见地耷拉下去,闻商弦不悦道:“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今天没空。”
知会了一声,马车便绝尘而去。
描夏苦着脸运起轻功回闻府,回复银亭:“少主今天不得空,你明日再来吧。”
银亭着急道:“能否再通禀一声,我家小姐真的有急事才来找闻少主,请闻少主过府一趟吧。”
描夏面色不动:“再急的事也得等我家少主忙完,你回去吧。”
银亭恳求无果,跺了下脚急急跑回了府。
郑湘湘得知更是着急,心下六神无主,不知该怎么办。
昨夜娘亲突然咳血不止,将她吓坏了,竟连回春大夫开的药也没用,当贺氏出现并给她一颗药时,她终于确定娘亲突然病重必是贺氏做的手脚。
郑湘湘崩溃质问:“你心肠如此歹毒,难道不怕我将此事告诉父亲!”
贺氏轻笑:“去啊,不过你猜你爹是信我还是信你?”
看她有恃无恐的样子,就知道父亲已经被她迷惑了心智,郑湘湘瞬间手脚冰凉。
贺氏伸手抚摸着她的脸,眼神闪过满意之色:“我说过,只要你吃下这粒药,以后乖乖听我的话,你娘便还有命可活,否则……”
郑湘湘看着那粒乌黑的药丸,眼神充满挣扎。
贺氏了然,温柔地宽慰道:“姨娘知你如今心乱,不必急着答复我,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答复我……”
郑湘湘提起的心放下一半,又听她说:“希望夫人也等得起。”
“你!”郑湘湘恨得眼睛都红了,却不能拿她如何。
天亮后想找闻商弦商议对策,不料找不见人,她只好出门亲自去见。
城郊马场,闻商弦挑了一匹温顺的棕红色小马驹给令月骑。
她在马下牵着绳,令月趴在马上不敢动。
“没事的,小月亮,它很温顺,不会把你摔下来,你试试,轻轻踢一下马腹。”
令月抖着腿照做,马儿慢慢动了,悠悠在场上走起来。
凉爽的秋风吹在脸上,竟有了几分悠游自在。令月垂首,看着在旁边牵着绳跟着她的人,心中柔软万分。
绕着马场转了好几圈,令月骑累了,腰一直挺着有些酸。
“阿商。”她唤道。
闻商弦抬头,笑得温柔:“怎么了?”
“我腰酸,不想骑了……”令月软糯糯地说。
闻商弦挑眉,双手往前伸,要接她下来,香风拂面,下一刻就抱了个满怀。
闻商弦稳稳接住她:“我带你走两圈?”
令月下意识环顾了一下四周,马场是闻家的,闻商弦来之前就把其余人都清走了,但令月还是感到有种在光天化日之下卿卿我我的羞耻感,但看见面前这人满怀期待地看着她,还是应允了。
闻商弦选了一匹高大健壮的枣红马,脚一蹬就上了马,在马上朝令月伸手。令月犹豫地看了一眼壮实的马蹄,咬咬牙将手搭了上去,闻商弦一用力,就把人抱到了马背上,贴着她后背亲昵地揽住,耳语道:“放松些,靠在我身上不会那么累。”
令月依从地往后靠。
慢悠悠地走过半圈,闻商弦亲密地拥着她,凑近耳畔:“靠近一点,我要加速了!”
鞭子轻轻抽了一下马屁股,马儿嘶鸣一声开始跑起来,疾风擦过脸颊,令月倚靠在身后的怀抱里,看着周围的场景飞快地往后跑,心中隐隐生出几分肆意,不由地伸了一只手出来,感受自由的风如何轻狂喧嚣。
闻商弦垂眸看见她上扬的嘴角,也不禁笑了,大声说:“喜欢吗?下次我们还来!”
“喜欢!”
讨到娘子大人关心,闻商弦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竟就近在令月脸侧飞快啄了一下,扬声:“娘子大人喜欢便好!”
令月飞快瞧了一眼四周,幸好没人,嗔道:“你小点声!”
“为何要小声?”
“羞不羞?”
“不羞不羞,我叫自己娘子,有什么可羞的?”闻商弦厚着脸皮说道。
令月气道:“不与你说了!无赖!”
闻商弦“嘿嘿”笑了两声,策马疾驰,速度快得令月没了心思羞恼,闭上眼睛拍了拍她的手臂:“慢点呀!”
闻商弦勒了下缰绳,速度渐渐慢下来,两人绕着马场悠悠闲闲地走着。
“那是什么?”令月看到没见过的东西,新奇的问。
闻商弦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看到马球场,解释道:“那叫马球,等你学会骑马了我教你怎么打马球,嗯?”
令月兴致勃勃:“好!”
两人在马场待了一天,一大半时间是闻商弦带着令月,好在最后她已经能独立拉缰绳了。
最后闻商弦一个人骑了几圈,速度很快。令月在看台看着她在驰骋马场上恣意张扬、炽烈如骄阳的样子,心怦怦怦地跳,不知为何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她想让阿商永远都这般肆意张扬。
等到人近前了,她才收起自己不自量力的想法。
“小月亮!”闻商弦在马上挥手,笑容灿烂明媚。
令月朝她粲然一笑,然后走下看台。
“方才是不是被我迷住了,眼睛都看直了!”闻商弦将人拉进怀里得意洋洋道。
令月羞红了一张脸,却没反驳:“嗯,阿商很厉害。”
闻商弦笑容更盛:“那是。本少主可不是真像那些不长眼的人说得那样不学无术,本少主会的多着哩!你以后就知道了……”
两人相携着往马场外走。
去管理处放好护具,碰见管事的过来,管事随口提了一句:“少主碰见二小姐了吗?”
闻商弦拧了下眉:“闻锦弦来过?”
见她不知情,管事以为犯了错,面容忐忑地解释说:“方才二小姐带人来过,说找您有事,硬要进去,伙计们没拦住……”
闻商弦冷冷瞟了他一眼:“没拦住?呵!本少主是不是说过任何人不能放进去?”
管事支支吾吾:“属下以为,以为二小姐可以……”
闻商弦闻言定定地看她,直盯得人冷汗直流,启唇:“你以为?要不这个少主你来做?”
管事瞬间冷汗直流,腿都软了,头垂得低低的,腰杆瞬间弯了下去,连连求饶:“少主恕罪!属下知错!”
闻商弦在里面一整天,都没碰见过闻锦弦,不知道闻锦弦到底想干什么,又憋了什么坏水,想到那个阴险的家伙,就气不打一处来,正欲发作,衣角被扯了扯。
令月扯住她的衣角,小声道:“阿商,算了吧。”
闻商弦才想起令月还在一旁,自己方才那般凶该不会吓到她了吧,瞬间就哑了火,反握住她的手,冷冷瞪了一眼那管事:“认清谁才是你的主子,若再自作主张,这管事有的是人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