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府。
郑仲南勃然大怒,竟有人在他治下公然劫狱,若是传到陛下耳中,怕是升迁无望。当即着人对捉拿归案的一干人等严刑拷打,然而令他气愤的是,竟有五人还未来得及审讯便服毒自尽,剩余的人禁不住拷打,供出了孙贵文。
他们是江湖上做杀手这一行的,孙贵文通过中间人找到他们,许了万两重金,杀一个人,救一个人。要杀是渝州首富闻老爷的长女闻商弦,要救的自然是孙贵文的小儿子孙晋。
至于死去的五个人他们全都不认识。
郑仲南立即下令查抄孙府,捉拿孙贵文。
翌日升堂,闻砚山坐在人群中,冷眼看着被严刑伺候过的孙贵文和他的断臂儿子。那眼神像刀子一般狠狠射向两人,都是这老匹夫和狗犊子,不然商儿也不会至今昏迷不醒!
升堂不过是走个过场,孙贵文早已禁不住拷打画押认罪。藐视律法,买凶杀人、制造混乱劫狱伤人、私放死囚……桩桩罪名之下,郑仲南判了他与孙晋择日斩首示众,嫡系连坐服役十年,孙府查抄充公。
下堂时,孙贵文注意到了人群中的闻砚山,顿时大笑:“哈哈哈,闻砚山,我的儿子活不了,你的女儿也得死!九泉之下有你女儿作陪,也不算太亏!”
这话触及闻砚山的痛处,当即冲上去与他们厮打在一处。孙贵文本就有伤不敌,被揍得鼻青脸肿,孙晋的断腿创口被狠狠碾过,再受重创,哀嚎不止。
官差急忙将闻砚山拉开,将孙家父子押进天牢。
此案事关重大,还有一些逃犯没捉拿归案,涉及一府治安问题,郑仲南一力压下此事,那服毒自尽的五人身份不明,难以追查,便通通算在了孙贵文头上。
仰秋一番打听下,得知千年雪莲在红袖楼。红袖楼背景神秘,从没人见过背后的真正的东家。然而少主已经拖不得,留给她们的时间根本不够。
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
“去问问陆东家吧,陆家人脉广,说不定知道。”描夏哄着眼道,眼下她的伤已无大碍,只是流川的伤重些,还在卧床修养。
陆宅。
陆绾听说闻府来了人,放下手中的时出来接见。却看见闻商弦身边那个贴身丫鬟扑通一下就跪下了,眼睛红得跟浮肿了似的求道:“陆东家,求您救救我家少主吧!”
郑仲南不准任何人宣扬案情,因此闻商弦遇刺重伤的消息还没传到外面。
陆绾心中一惊,扶她起来:“此话何意?你家少主出了何事?”
描夏抽泣着将事情经过一一道来,说完又要跪下:“如果没有千年雪莲作药引,配不出解药,少主就活不成了……”
陆绾无奈地扶她好好站着:“好,我知道了,你且回去等着,此事我会办妥。”
描夏还有些迟疑。
“回去吧,晚些我再过府探望你家少主。”
把人送走后,内室走出一人。
“想不到这闻商弦还挺招人恨的……”一道清冷又慵懒的嗓音响起。
若是闻商弦在,定会认出这人便是当初在商会会上看见的女子。
“殿下,闻商弦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三娘认为可以收入麾下。”陆绾对着坐在上位的明艳动人气质矜贵的女子说道。
“啧,想当初本宫亲自招揽,她都无动于衷呢……”
“此一时彼一时,闻少主如今处境艰难,若是殿下此时伸出援手,想必闻少主必定感念于心。”陆绾说情道。
手指敲击着桌子,响起“笃笃笃”的声音,昭示着主人正在思考。
“三娘如此为她说情,本宫岂有不应之理?”女子悠然起身,负手而立,嗓音清泠,“罢了,便依你所言,本宫即刻命人将千年雪莲送过来。”
陆绾面露喜色:“三娘代闻商弦先谢过殿下!”
女子微微侧头,嘴角上挑:“希望闻商弦值这个价……”于是抬步离开陆宅。
陆绾作揖:“恭送殿下!”
而此时闻府的归林苑一片寂静,自从闻商弦重伤,府中的气氛日渐低迷,下人们都诚惶诚恐,不敢高声说话,只有椒兰院和扶风院的人在幸灾乐祸,盼着闻商弦赶紧去死。
陆绾到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番光景。
仰秋和描夏听闻陆绾到访,急忙出来迎接。
“我已经联系了红袖楼的东家,她答应把千年雪莲借给闻少主一用,这两日会送到,至于代价,等你们少主醒了再谈。”陆绾简明扼要地说。
仰秋和描夏喜极而泣,连连点头感激道:“陆东家恩情,闻府铭记于心,日后定当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