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说出的话却气的人牙痒痒。
“对,所以温郡主要不要答应我,或者我直接去谢世子那队也可以,只是我这人藏不住事啊。”
明晃晃的威胁。
温黛恨不得咬死这个家伙,情绪骤然激动,她眼尾不自觉的泛红,可偏偏命脉又被人抓在了掌心。
温黛握紧手,想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那勾践还能卧薪尝胆呢。
她忍!
等她报复完谢安,下一个就是这个家伙,她一定要让他知道知道她的厉害。
看着温黛不情不愿的点头,周玉河心中某处不可抑制的松了一口气,他脸上依旧是那副无懈可击的模样。
两人瞧着,郎情妾意,倒像是一对璧人。
茶楼之上,看着这一幕的严戚饶有兴致的看着对面的人。
“这周玉河听闻很是得大长公主欢心,说不得你这未婚夫的位子很快就要不保了。”
“胡说什么呢,她若是找到真心疼她的,我自会取消这婚约。”
谢安反驳了一句,面上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可坐在旁边的谢淮却清楚的瞧见他握住茶杯的手捏紧了几分,这是谢安说谎的一贯动作。
他并不是他表面上这般的风轻云淡。
恰逢严戚出声喊住温黛和周玉河。
谢淮垂眸,同下面抬眸看过来的温黛撞了个正着。
身姿窈窕的女郎水红掐金曳地长裙束身,领口乃至肩头用的都是时下最新的薄纱,隐约透露出莹白肌肤。
纤细白皙的脖颈上戴着一只宝石璎珞,赤红色的却不显得老气,倒是格外衬她。
与那日初见她时装扮极为相似。
只是那次是为谢安,这次,是为了周玉河吗。
女郎乌黑水润的眸子闪着好奇,望了过来,见着是他,瞳孔微缩,像是受到了惊吓。
谢淮轻嗤一声,目光落在她身旁的周玉河身上,眸色晦暗。
厢房在二楼,谢淮居高临下,眉眼疏离冷傲,眼底流转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周遭尘世喧嚣,可他眼中唯倒映一抹身影,叫人挪不开眼。
不可抑制的,温黛心漏了一拍。
她下意识扬起一抹笑,谢淮却倏尔别过脑袋。
温黛抿了抿唇,伸手按了按有些心慌的胸口。
奇怪,难不成她生了心疾。
随着人上楼,温黛和周玉河被招呼着坐在一起,谢淮正巧坐在她对面。
看着眼前的人,温黛莫名有些心虚。
可她细想又觉得没什么,她又没做错什么事情,她这般想着安慰自己。
“郡主今日和周公子同行,莫不是答应了让周公子进队?”
严戚是个人精,哪里看不明白这二人之间气场发生了变化。
温黛勉强扯出一抹笑,想着怎么说。
周玉河见状笑道:“郡主宽仁,在下感激不尽。”
一锤定音,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都晓得他话语中的深意,脸上神色各异。
唯独谢淮似没听见般,自顾自的喝着手中的茶。
周玉河看着旁边的谢淮,笑道:“届时还请谢淮兄多多指教了。”
他年岁小,喊这一声倒是不算奇怪。
谢淮手中动作一滞,低垂的眉眼轻抬看了过去,薄唇轻抿,周身满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瞧着周玉河笑嘻嘻的模样,谢淮淡声道:“不必。”
明朗朗的拒绝之意,让气氛霎时间凝滞。
温黛偷偷抬眼看谢淮,这家伙向来都是随和无谓的,怎么今日吃错药了不成。
谢淮察觉她的打量,顺着目光直挺挺的看了过去。
温黛下意识低头装作喝茶的模样,等她反应过来却有些后悔,她躲什么,她怎么能怕谢淮呢。
谢安瞧着气氛不对,笑着打哈哈道:“听闻周公子箭术卓越,我这兄长自幼骑射不精,谈不上指教,只怕还要周公子费心了。”
谢安这番解释,算是破冰。
周玉河恍然大悟,饶有深意道:“原来如此。”
他又道:“这自是放心,学堂大考中,在下定会再努力些,谢公子也不必焦急,人各有所长。”
分明是解释的话,可温黛听着却不对劲,她拧紧眉头,又谈不上哪里不对劲。
谢淮自是听出来了,散漫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他只觉有些疲倦,起身道:“我有些累了,先走了。”
闻言谢安只是漫不经心点点头,其余人也都是各做各的,没有挽留之色。
毕竟谢淮只是个庶子,又是个没有实权的,若不是谢安在,谁会搭理分毫。
出茶楼时,天色已然有些暗沉,是淡淡的墨青色。
谢府不会为他费心准备马车,他只能徒步回府。
没走几步,谢淮忽而停住脚步,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
准确来说应该称之为,好久不见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