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武没想到谢淮居然还敢反抗,试着抽回棍子,却发现用尽全身力气,棍子依旧纹丝不动,他却气喘吁吁。
眼见着谢淮轻视的眼神,张武咬紧牙,气急败坏的放弃了棍子,赤手空拳的就要好好教训这个家伙。
这无疑是一个愚蠢的决定,并且很快张武就尝到了苦果,
谢淮抽走长棍,调转方向握住棍身,出手利落,反手将他伸出的小臂硬生生的打断。
“啊啊啊啊啊!!”
“我的手,我的手!”
寂静的夜,回荡着凄厉的惨叫声,宛如山林厉鬼。
张武疼得面如金纸,浑身都在颤抖,他不可置信的扶着那只手。
原本肌肉贲张青筋暴起的地方,如今软塌塌的一团,异样的凸起,甚至还有部分骨刺破皮肉露出白花花的肉膜。
“哥!”
这番变故太快,张文根本就来不及去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瞧着张武的手臂被活生生的打断。
要知道张武做的就是打手,失了手这跟废了他下半辈子有什么区别!
张文连滚带爬的将张武护在身后,看着眼前分外陌生的谢淮,面上涌现仇恨与忌惮,但更多的是惧怕。
张文何其聪明,猜到了谢淮根本就是装的。
他目眦欲裂可偏偏什么都做不了。
张武心中已经被仇恨蒙蔽了,他满脑子都是一定要弄死谢淮这个王八贱种。
“谢淮,谢淮!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张武赤红着双眼跌跌撞撞站起来,冲着谢淮而去,却不过是螳臂当车,眨眼间扑了个空,反而以一种极为屈辱的方式被谢淮踩在了脚底。
谢淮轻飘飘落下一句,“另外一只,你也不想要了吗?”
他微微垂眸,骨节分明的手搭在因踩着人身子而垫起的膝盖之上,不紧不慢的敲打着,颇为恣意,透着诡异的乖戾。
张武这下才是真的怕了,他哆嗦着身子呢喃道:“疯子疯子,你根本就不是谢淮!”
印象中的谢淮懦弱沉默,怎么会是这样。
听着他大吵大闹,谢淮烦躁的皱了皱眉头,蹲下身子捏住他的下颌。
“咔嚓——”一声。
谢淮竟是直接卸了他的下颌骨,让张武无法再说话,只能咿咿呀呀着如同痴傻之人。
瞧着谢淮狠辣的手法,张文浑身发冷,整个人如坠冰窟,突然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听那个女人的话来找谢淮的麻烦。
他看着张武,深知凭借自己定然带不走,他深吸一口气道:“谢淮,你放了我们,我就告诉那个寡妇,你娘的一件事情如何?”
谢淮瞳孔微缩,却只是扭头看向他淡淡道:“人死了就是死了,告诉我难不成还能活过来?”
虽是这般说,谢淮还是放开了脚下的张武,将人如同踢死狗一般踢给了张文。
张文才开始哆哆嗦嗦的将事情说出来。
这件事情还是张文上山砍柴时无意之间发现的,本以为那寡妇是被人捉了奸打死。
可是那一晚上他亲眼看见有人挖开那寡妇的坟,将尸体挫骨扬灰。
这得是多大的仇恨。
本来他也猜不到幕后之人,直到那位传闻中高高在上,自称谢淮嫡母的女人出现。
张文知道谢淮极听那寡妇的话,听到这事情定然愤怒不已,到时候怒火都只会集中在那个女人身上,他们自然能逃过一劫。
张文说完整件事之后,原地瞬间安静了下来,死一般的寂静,他以为谢淮听说了这些会很愤怒,或者是失控。
可都没有,张文甚至在谢淮脸上看不到一丝情绪的波动,这超出了张文的预料,一时间他拿捏不准,忐忑不安的看着谢淮。
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听到那个女人死后还被挫骨扬灰,能有这么大的仇恨的,谢淮不消猜就知晓是谁。
年幼时他随那女人一同居住,女人对他的态度奇怪,全然不同村里那些孩子的父母一般慈爱。
村中的孩子大多都是面黄肌瘦,容貌出众的谢淮在其中是个异类,加上寡妇子的名称,欺辱是家常便饭,他也曾找过她。
可就算看到他被那些孩子欺负,女人也只一心逼迫着谢淮隐忍,而那些人也只会是变本加厉,长久以来的受辱,谢淮逐渐的麻木。
渐渐的接受了自己的母亲和别人的并不一样,
可那女人偶尔却又会展露一丝温情,像是透着他在看别人,眨眼清醒之后,瞬间又变了脸色。
年幼的谢淮不知道那是什么,后来他经历了许多事情后,再想起来才知道,那是恨。
直到后来谢家出现,在谢家来的那一晚,女人同他说了许多事情,无非又是隐忍两字。
后来,她就死了,谢淮亲自操办了一切,让她下葬,离开那个村子,再后来就是在谢家的生活。
外人眼中的富贵发达,于他而言,不过是另一种方式的隐忍求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