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黛长这么大,从未与郎君这般亲近过,顿时脑袋都懵了,呆在原地,连话都忍不住的结巴了。
“你,你,你这登徒子!”
她抬手就是一巴掌,不过半途就被人截住了。
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纤细的腕骨,细得不堪一折。
少女水润的眸子闪烁着怒气,不断挣扎着想要抽出手。
谢淮怕伤到她,没用太大力气,谁知另外一只手措不及防的窜了上来。
所幸谢淮眼疾手快躲开了。
他有些头疼,干脆将人两只手都拘了起来,将人拉进对上她的眼睛,企图让她冷静点。
“郡主殿下,是你在亲我,要说登徒子,怕是有失偏颇吧?”
少女莹白的肌肤骤然泛红,不是羞的,是被气得。
“你还敢说!”
即便是知道谢淮说的是对的,可温黛气上心头,才不管对不对。
偏偏手被人一手抓住动弹不得,她气得牙痒痒,尤其是看到谢淮那副你才是占便宜的那副表情刺激到。
手也被人捉住抽不回来,温黛胸廓不住起伏,干脆低头狠狠咬住那只抓住自己的手腕上。
“唔——”
钝痛从手腕传来,谢淮眉头轻皱,看着她气呼呼的模样,没躲,就这么任由着人咬。
直到嘴中传来腥甜的血气,温黛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她松开嘴,下意识的看向被自己咬伤的地方。
郎君骨相优越,瞧着瘦削,可小臂上因为疼痛紧绷出了流畅的肌肉线条。
腕骨处皮薄骨突,冷白的皮肤上面一个牙印极为突出,上面殷红血色分外可怖。
伤口处还在不断的涌出鲜红的血液。
马车内谁也没有说话,弥漫着寂静,难以名状的心虚感蔓延在心中。
温黛连退出谢淮的怀抱都忘了,一时间呆滞在原地,浓黑的睫毛轻颤,眼神飘忽,似在思考着要怎么说。
瞧着小郡主踌躇的模样,谢淮不紧不慢的收回手道:“出气了?”
温黛抿了抿唇,心中有些慌乱,可嘴上还是死鸭子嘴硬。
她嘟囔着,“谁让你不躲的。”
小郡主的世界里面,有错也不是她的错。
似乎是觉得这样没有什么信服力,小郡主又接了一句。
“都怪这个破路。”
抖抖抖的,哪来那么多坑。
“那郡主怪了路,想必不是我的错了?”
对于脑回路异常清奇的小郡主,谢淮没有选择和她辩驳,而是顺着人的话说下去。
瞧着她怔愣的模样,显然是没有想到他会这般说。
“俗话说救命之恩以身相报,在下不求郡主以身相报,但郡主何必如此憎恨在下?”
谢淮露出受伤的地方,眉心轻拧,做出一副痛苦模样。
莫名其妙背了个憎恨的温黛不依,直起身子反驳。
“我何曾憎恨你,你心眼小就觉得我心眼小,少胡说。”
谢淮唇角轻勾,像是被她逗乐了,轻笑着连带着胸膛都在轻轻震动。
他伸出手在温黛面前晃了晃,“郡主是打算让我一直这么着吗?”
温黛拧眉看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下一刻,谢淮“唉”了一声,后脑轻抵着车壁。
“那要是被人瞧见,那可就说不清了,若是被谢世子看见,啧,那就更不好说了。”
谢淮状似好心的把后果提了出来,还很是担心的叹了一口气,紧接着就收回手。
“诶诶!”
温黛连忙抓住了他的手,深吸一口气,硬挤出一抹笑。
“瞧谢淮哥哥说的,我才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家伙。”
说着,她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罐小盒子,青绿色的小罐子。
谢淮眼底涌起笑意,面上却一脸正经。
“郡主,男女授受不亲啊。”
温黛皮笑肉不笑,“是吗,我一直把你当姐妹呢。”
说完似乎是怕谢淮这家伙又要说什么,她转头已经开始给人上起了药。
车帘半卷,薄如蝉翼的外纱随风轻飘,傍晚的光不烈,暖黄的光影,透着淡淡的静谧。
车内,郎君靠在车壁上,一手搭在膝盖上,垂眼看着怀中的小郡主为他上药。
谢淮许久未曾感受过这般安静的时候。
往日的安静是被迫,孤独的。
可如今,是不一样的,具体的,却又让人说不出来。
心中有什么东西微动。
只可惜,小郡主上个药也不安分。
“谢淮哥哥,谢安和徐月私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你告诉我嘛。”
温黛一边给他包扎,一边小心思滴溜溜的转。
谢淮轻回神,眼中情绪微散,食指轻敲着膝盖,声线极淡。
“不知。”
温黛正好将最后一点包好,献宝似的将包好的那只手捧着给他看。
“说说嘛,谢淮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