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守成不郁闷是不可能的。
他忍不住想到了书宁,这些年来她也是日日这般过来的,可他在做什么,又做了些什么。
无尽的悔恨犹如酸水浸泡着心脏,一阵一阵的疼,让他悔恨不已。
徐姨娘眼瞅着徐月就这么和温守成翻了脸,忍不住有些心惊胆战。
“你个傻孩子,你如今把这些说出来是做甚,万一他将这些事情都告诉了皇后,那你可就在劫难逃了。”
徐月听着徐姨娘担心的话,只是拍了拍她的手道:“父亲是个聪明人,固然我倒了,可整个温家都得陪着我下水,你说父亲会怎么办。”
“再说了——”
徐月顿了顿,眼带深意,“即便是父亲不在意,可是老夫人还会不在意吗?”
温守成是个孝子,就算再如何,也觉得不会看着自己亲娘真出什么事情。
这些年来,她们凭借着这一点,更是将那大长公主牢牢压住,只是可惜,如今竟是和离了。
若是没和离,她身后到底也有公主府,能借着公主府的势力做更多事情。
只是徐月到底还是小瞧了温守成,她自以为温守成拿不住她。
却不知他虽然明面上是动不了徐月,可如今府内,是由温守成掌权。
她一个即将出嫁的女儿家被禁锢在府内待嫁,不也是稀松平常。
是以徐月再准备出门时,却发现自己竟然被软禁了起来。
她气急败坏的就想要冲出门去找温守成。
可门口的侍卫却死死地将她拦在了院内。
“混账东西,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要见温守成,我要见皇后娘娘!”
徐月拼命挣扎的要出去,可她双拳难敌四手,只能硬生生的被关着。
眼瞅着日子一点点的接近,她做了那么多努力,如今出不去也是白搭。
一想到费劲心血做出的局面会付诸东流,徐月心中慌得没底。
她在屋内来回踱步,气得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拂在了地上,吓得徐姨娘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她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月儿如此失控的模样。
徐月胸廓不住起伏,大口吸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她得冷静下来,得冷静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先出去。
这边徐月焦头烂额的想着要如何出府,却不知那头,温黛已经想到了要如何破坏她计划的法子。
身为郡主,温黛名下自然也是有不少私产的,她将其中是粮食铺子的筛选了出来。
不仅是汴京城内的有,就连申洲也有些。
她看着谢淮信上细心圈出的徐月屯粮的铺子地点。
很是接近城门,保证可以一得到消息马上开粥放粮。
温黛眉心微皱,即便是她现在循着徐月的法子,可到底晚了一步,眼瞅着立冬就在三日后了,这件事情迫在眉睫。
指尖轻敲着桌面,温黛不停想着有什么其他的计策。
她望着汴京城内的街道图,又看了看城门处徐月的地方。
她脑中灵光一闪,将目光放在了申州的地图之上。
紧接着她连夜起草了书信,又盖上了独属于公主府的印章。
她将几封信纸封好,交给了又青。
温黛嘱咐道:“将这几封书信照着我给你的地址,叫了递夫用咱们府上的好马一一送到那些铺子的掌柜手上去。”
温黛神情严肃,又青听着她这般郑重的语气,知道事情紧急,点点头便带着东西连忙去了。
温黛扭头,望着桌上的小木鸟,那是谢淮托人送进来的,里面安了机关。
一按,小木鸟就能如真鸟一般行动自如。
想着人费劲巴拉的送了东西,又给她送来了如此关键的东西。
俗话说有来有回,若是逮着他,一个劲的薅,万一这家伙罢工了可就遭了。
但往日都是旁人送她,她从没操心送人的,除了上次对付谢安送给谢淮的那幅画。
如今,温黛手边也没有什么趁手可以送人的东西。
她想了想,索性将那日赢来的另一半瓷娃娃装到木盒,连带着信叫人送去。
反正他也没见过,也算是她的心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