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时追着秦子明跑了出去,一出温湖他就觉得浑身冻得哆嗦了一下。
这破地方可真冷啊。
真怀念老家的地暖和电热炕。
他脑子一抽,脱口而出:“秦子明,你站住!”
好家伙。
有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上官越上身。
以前作为苦逼社畜时,他总是敢怒不敢言,生怕掉了工作,失去生活保障。
他何时敢这般硬气地喝住某个人?
这简直可以成为他人生中的高光时刻了。
秦子明真的站住了:“月公子有何贵干?”
楚时:“……”
这句话听着怎么恁像骂人?
算了算了,不能跟一个古人计较。
不打破砂锅问到底就不是楚时了:“秦公子缘何不肯收学生?”
问题出口,他才觉得自己这样是不是很不礼貌,很不顾及别人的心情?
但转念一想,他实习和上班的那些年还少顾及过别人的感受吗?
只不过是问一个问题而已,不要这么大的压力。
别把自己搞得像个男版圣母似的,怪累人的。
秦子明没想到这人会如此没有眼力见,一点也不懂得见好就收,竟还追出来刨根问底。
一向好脾气的他也不由微愠:“此时与你何干?”
楚时一时被噎住,半晌才吐出一句话:“因为我在找一个人。”
这话半真半假。
他的确在找一个人,但不是因为在找一个人所以问秦子明这个问题。
“你找人与我何干?”秦子明依然皱着眉。
楚时一听秦子明连续抛出的这两句话,顿时乐了。
这人可谓是将“关我屁事,关你屁事”八字箴言贯彻得彻彻底底。
“如果我说,那个人和你长得有九分相似——”楚时斟酌着用语,“你会不会觉得我在胡言乱语?”
秦子明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我觉得你在编故事。”
楚时就知道秦子明不会信,于是破罐子破摔:“那我现在编另一个故事。”
“无聊。”秦子明终于不再端着那副儒雅的模样,满脸都是不耐烦。
“啧。”楚时忍不住轻嗤。
才这么几句话就把人给惹毛了。
除了长相,这人连脾气都像极了秦无名。
臭得很。
不过楚时才不怕他。
秦子明走得快,他就比他更快,几个大步就上山揽住对方的肩膀,语气轻快道:“怎么?心情不好?那我就舍命陪君子,请你喝酒去。”
“别碰我。”秦子明反手就要甩开楚时的手。
楚时料到他有这一手,早有防备,将其箍得紧紧的,根本没让对方有甩开自己的可能。
“是爷儿们就别磨叽了。”楚时半是拽半是拖地把秦子明架进了最近的一家酒楼。
一路上秦子明的脸色就没好看过,一直臭烘烘的。
直到落座后,他的脸色也没缓和几分。
不过楚时才不在意。
叫了几个下酒菜和一坛美酒后,楚时百无聊赖地玩着筷子。
他不禁感慨还是信息社会好,一部手机就可以打发时间。不像现在,他只能数筷子筒里有几支筷子,没一会儿就数完了。
二十三支。
这店小二不专业呀。
筷子怎么能是单数的呢?
多不吉利。
酒菜好不容易上来了,楚时兴致勃勃地拿起筷子直冲猪头肉而去。
见秦子明丝毫没有要动筷子的迹象,他索性夹了一筷子放到对方碗里:“筷子是干净的,我没用过。”
他下意识地觉得这人有洁癖,于是来了这么一句。
兴许是饿了,秦子明竟然没有拒绝他递出的筷子,开始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他刚吃完一筷子菜,楚时就端起酒杯说着敬酒词:“人帅又吃苦,肯定开路虎,来,秦公子,干了!”
秦子明觉得眼前之人奇奇怪怪的,总说些他听不懂的话:“什么是开路虎?”
楚时:“……”
糟糕,他不小心暴露了社畜的本质,一上酒桌就忍不住说些调节气氛的瞎话。
他忙找补:“我是说肯定打老虎,我这是祝公子将来飞黄腾达,有打老虎的本领呢。”
嗯,说瞎话还得是他,瞧这话圆得多么天衣无缝。
秦子明半信半疑地干掉了杯中酒。
在秦子明被楚时威逼利诱地喝了两杯酒后,整个人也放松下来,就连说话都透着孩子气:“月兄,我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楚时也微醺,感觉面前的秦子明好像变成了两个:“你说。”
“我真的长得很像你要找的人吗?”秦子明打了一个酒嗝,如是问道。
闻言,楚时放下酒杯,感觉眼前隔着一层迷雾般,面前的人他都看不真切了。
他伸出手,轻轻地抚上秦子明的脸庞,一点一点地靠近对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