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着不看白不看的理念,许多军士有什么小伤小病都纷纷选择“就近治疗”。
于是整个野战医院就出现了这么一幅奇异又和谐的场景:伤员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玩牌,有的胳膊还吊在脖子上,护士们为年轻的德军官兵们治疗包扎,她们微微低着头,时不时被他们逗笑。
他们是久别重逢的恋人,又或许是萍水相逢的情人。
这个场景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在这群家伙们基本没有受什么伤的情况下,少了几声哀嚎和惨叫,多了几分柔情和暧昧,俊男美女,养眼得很。
午后阳光正好,柔柔地洒下来,肃杀冰冷的野战医院莫名生出一种粉红的氛围。
劳拉觉得帝国应该尽快解决一下这个问题,否则在进攻法国之前,野战医院就会有不少雅利安婴儿呱呱坠地。
“我觉得比起治病,他们更像是来泡妞的。”劳拉对菲力克斯说, “我们得提醒那群年轻的姑娘们,让她们别被爱情冲昏了头。”
菲力克斯想了想: “在不耽误工作的前提下,让他们多交流交流也没什么坏处。”
“但我不觉得野战医院有足够的避孕套。”劳拉说。
“……”菲力克斯被这种直白震惊到语塞, “说真的,劳拉,你真的是坚定的‘保守独身主义者’吗?”
“不,我只是比较喜欢纯洁的男人,贞操是男人给女人最好的礼物。”
“……”
菲力克斯耳朵微红,摆手投降, “够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吧。”
劳拉点点头,不置可否,她走了出去,留下满屋子面红耳赤的医生和护士。
迄今为止,劳拉在野战医院里的彪悍女流氓人设屹立不倒,也没人敢惹她。
弗朗克正和一位新认识的护士聊天,这位姑娘羞涩美好的模样让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初恋。
这头,劳拉远远地就看见一个松松披着军装外套,痞里痞气的军官正对着贝拉动手动脚,试图把他的咸猪手搭在女孩纤细的腰肢上。
“嘿!”劳拉拍了拍手,把两个人吓了一跳, “贝拉,23号床的病人需要你。”
贝拉脸红着连忙走开了。
弗朗克有些尴尬和恼怒,他转头看见一个高挑的女人,穿着白大褂,但这不是重点,上帝,她底下穿着什么,一条裤子?!
劳拉抱臂看着他,她把衬衫扎进腰带里,脚下蹬着短靴,金色长发高高盘起,就差一副墨镜,她就可以去意大利海滩度假。
“……”弗朗克反应过来,他忽然想起眼前的人是谁了。
“劳拉!穆勒医生,”他兴奋叫起来, “上次,你还记得我吗?”
为什么每个病人都喜欢问医生记不记得自己。
劳拉略微思索一阵,觉得这种猥琐的傻子应该不常见, “你好,弗朗克中尉。”
“噢,上帝,你果然还记得我,真是太好了。”
“确实,”劳拉点点头,诚恳道, “你的屁股很令人印象深刻。”
“……”弗朗克的笑容凝固了。
“那么,你的伤恢复得如何了?”劳拉抿嘴笑了一下,一本正经问道。
很快劳拉就后悔问这句话了,这个家伙仿佛自来熟般,兴致勃勃地开始向她讲述前线的事情,仿佛两个人熟识已久,这种莫名其妙的热情和信赖,劳拉觉得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这个自诩风流的傻子想泡她,但这种拙劣的招数拿来骗骗贝拉那样的小姑娘还行,在劳拉这里就是免费看热闹。
第二,这个男人在受伤最脆弱的时候对拯救他的女人不可避免地产生了恋母情结,尤其是劳拉还看过他光着屁股的样子。
“弗朗克!”
在人来人往间,阿德里安看见这个家伙一眨眼的功夫对面又换了个女人,对方身材高挑、背影窈窕, “我们还有十分钟,快点!”
他挥手叫来副官,将命令传达下去。
“阿德里安!”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有人呼喊他的名字,带着惊喜和不可置信。
他下意识回头,难以想象,他们竟然能在前线重逢,在这样小的概率下。
劳拉说不清自己的感受,应该是激动和兴奋,在这个陌生的国度,在硝烟和战场上,每天都有人在失去生命,在见过那么多残酷的生与死之后,能与熟悉的人再次相遇,这实在是一件莫大的幸事。
或许最初有些许尴尬,也不论从前如何,但她心底其实还是认可这一份友情,毕竟他们已经在这个时代相识了数年。
“上帝,难以想象我能在这里见到你,这真是……不可思议。”劳拉有些失控地冲上去紧紧抱住他,阿德里安愣了一下,随即伸手回抱。
与此同时,两人身后的坦克列队爆发出一阵起哄声。
“是的,劳拉,这实在是……太好了。”阿德里安低声说。
“噢,我应该想起来才对,”劳拉激动道, “弗朗克,他说过他来自第3装甲师。”
“是的,我们来自陆军北方集团军群中的第4集团军第19装甲军团第3装甲师第6装甲团,”阿德里安一口气说完, “劳拉,如果你需要帮忙,可以告诉通讯兵,这是我们的部队番号。”
“劳拉,”阿德里安看着她认真道, “我很高兴能在这遇到你,可战场并不安全……但这是你的自由,无论如何,照顾好你自己。”
“上尉,一切准备就绪!”副官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年轻的士兵依依不舍地和护士拥抱和吻别,在匆匆的相逢和离别之间刚生出爱情的萌芽。
劳拉看着这一对对年轻的男男女女,尴尬的咳了一声,她可不是那么一回事。
“我知道,”劳拉说, “我们华沙见。”
“华沙见。”阿德里安戴上军帽,翻身坐上坦克指挥塔,佩戴好无线电耳机, “启动引擎,坦克准备,前方15公里,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