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一溜烟跑回自己屋子。
薛誉勾起一侧嘴角,喃喃道:“饿了是吧?等着。”
柳凤正苦恼到底该如何与薛誉解释自己精通推案一事,一股香味从窗外飘进。
她寻着味道便找到了厨房。
薛誉围着围裙正将一盆泛着红油的菜端上桌。
那麻辣鲜香的味道,便是这道菜了。
柳凤眯起眼,暗暗赞叹。
小誉誉这一副人夫的模样,放在如今的国度大概是不吃香的,可从自己的眼光来看,那是越看越顺眼。
主要还得归功于他那一双巧手,穿越这半年来柳凤也算是有了口福,不管是清粥小菜,还是鸡鸭鱼肉的大菜,每一道都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胃。
柳凤咽了咽口水问道:“小誉誉,今儿是什么好菜?我快饿死了!”
薛誉撇开上头一层红油,用勺子捞了一块放进柳凤碗中。
“红油脑花。”薛誉边说,边给脑花加了点料。
是蒜蓉和花生碎屑。
“麻辣鲜香,快尝尝。”
柳凤低头不说话,也不动筷。
薛誉笑了笑,在一旁坐下,“柳凤姑娘,我也不为难你。只要告诉我为何对推案验尸如此熟稔,我便再给你重新烧个菜。”
柳凤忽地抬头,双眸闪烁着璀璨的光点。
她好整以暇看向薛誉,“大可不必。红油脑花,我的最爱。”
说罢便夹了一筷子塞进嘴里。
“脑花鲜香绵密,入喉即化。蒜茸和花生碎增加了一点颗粒感,口感丰富。”
“看到这红油啊,我又想起了李冉的案子。你说,这像不像案发现场重现?”
柳凤边吃边评,一点也没有薛誉想象之中的害怕和嫌恶。
薛誉越来越看不透她了。
是不拘小节,还是早已司空见惯?
半年前,浮云山山崖下,薛誉第一次见到了奄奄一息的柳凤。
那一双与嫡姐如此相似的眼眸,让他不忍丢下不管。
可她醒来却毫无记忆,对自己叫什么,是哪里人,一概不知。
只有身上一个荷包,绣着“柳凤”二字。
如今,柳凤展露出的推案能力,让他刮目相看。
她到底是谁?
罢了,谁又没有点秘密呢?
薛誉自嘲地笑笑,亏得自己还找了这么些损招欺负人,真是鬼迷了心窍,太不像自己了。
正准备离开,柳凤叫住了他。
“你不是想知道吗?我……可以告诉你,就看你信不信了。”
“你可以不说。我想通了,谁没点秘密呢?我们也不过是萍水相逢,也许半年,也许一年后,终会成为彼此的过客,不说也罢。”
柳凤觉得不无道理,但至少现在,她是不会离开了,薛誉对她来说还有利用价值。
她点点头,“总之,因为某些原因,我精通推案之术,验尸也略知一二。若往后有案子,你能否带上我?我可以帮你的。”
“就当是……你这猪脑子的报酬了。”柳凤用筷子戳了戳脑花。
……
薛誉一愣,待反应过来,却又不知说什么骂回去,“你……!”
“误会了误会了。我呀,说的是这猪脑花,不是你这猪脑子!”柳凤捧起脑花,一溜烟跑回了自己房间。
留下薛誉在原地哭笑不得。
*
午后的烈日晒得整个璞县昏沉沉的,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了,热度才散去。
县城的街道上,行人和小摊贩纷纷出动。
薛誉见柳凤正准备出门,问道:“天黑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对那根银钗还是放不下,想去铺子中找一找问一问,看看这银钗到底要花多少银子。是不是李冉自己买的。”
薛誉沉吟片刻,“你今日刚参与了李冉的案子,就到处去问银钗。若案子真的有蹊跷,怕是也会打草惊蛇。”
柳凤点点头,说的有道理,“若我换身行头,以女子身份出行,便没有人能认出。簪钗本就是女子喜爱之物,多看看,也不容易惹人怀疑。
“你小子,有些头脑。我去换一身衣裳,收拾一下。”
半刻钟后,薛誉在屋子里,便听到了一声急促的喊叫。
“啊!”
紧接着,脚步声由远及近。
薛誉忙走出屋子,只见一鹅黄的身影朝自己扑来,下一瞬便被人钳制住了双臂。
“薛誉!李冉的死一定不是意外!”
薛誉盯着她的脸,今夜柳凤略施粉黛,凤眼微微上扬,面若桃花。
梳着简单发髻的头上,点缀着彩色的花钿。一根玉簪子斜斜地插在右侧发髻上,坠下一串珠花。
再往下看,她外头浅粉色的衫子敞开着,露出里头月白的裹肚。
薛誉将柳凤推开,转过身去,趁月色朦胧遮掩自己有些红了的耳根,“衣裳穿好再细说也不迟。”
“啊对对对!”柳凤也转过身,将衫子系好。
“说吧,你想到了什么?”
“李冉的外衫是左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