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更重要的,是找出杀害了宁禄和与余莹莹,还刺伤薛誉的那人。
柳凤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将魏夫人扶着在外间坐下,给她倒了杯水,“魏夫人,可否与我说说,夜里到底发生了何事?”
魏夫人缓过劲来,将夜里发生的事细细描述了一番。
“夜里我和魏天睡得正熟,迷迷糊糊听到了三更天的更鼓打响。我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忽听到一声尖叫自外头传来。”
“本以为只是听错了,或是做梦,可尖叫声此起彼伏。外头似乎还有灯火一点点亮起,我一个激灵起身,将魏天摇醒。”
“魏天披上衣裳出门去看,还没一会儿,便见他着急忙慌地回来了,说薛誉在院子里昏倒了,身上好多血。”
“我命下人将他抬至屋中床上,先简单清了创口,便去请大夫。而魏天,顺着尖叫声寻去,两刻钟后回来,脸色很差。”
“我有些担心,忙问发生了什么。这才知晓宁禄和他们院子里,死了三个人。”
“三个?除了宁禄和余莹莹,还有人死了?”
魏夫人点点头,“就是那个跟在余莹莹身边的小丫鬟,叫婷儿的。”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下午才问了他们的话,夜里便都被人害死了。
“夫人可知是怎么死的?凶手有线索了吗?”
郑婉宁摇摇头,“魏天没告诉我。你若是想知道,魏天便在那边的院子里。”
柳凤犹豫地看了一眼里间。
作为州衙吏人,当务之急便是查清凶手。可自己心里最在乎的那个人,此刻便了无生气地躺在里头。
柳凤只想守着他,不想离开。
魏夫人看出了她的犹豫,但也知道柳凤留在这并无益处,反而徒增伤感。
她说道:“柳风,要不你先去那边院子吧?你和薛誉本就是魏天的得力干将,如今薛誉昏迷不醒,你又不知所踪,我想魏天定是焦头烂额了。你去看看,兴许能找到伤害薛誉那人的蛛丝马迹。我想,这也是当下你最应当做的事。”
“可……”
“我知道你着急薛誉,可干等着也做不了什么。”
柳凤咬着下唇点点头,“好,我先去看看他便走。”
进了里屋,柳凤远远地便看见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人。
是薛誉。
原本红润的嘴唇,如今却一片死灰色。
他双目紧闭,平躺着,好像睡着了。
柳凤只觉得鼻头一酸,有些难过。
认识这么久,哪里见过他这番模样?
“大夫,如何了?”柳凤轻声问道。
老者手指搭悬在薛誉左手的脉搏上,凝神静气。
片刻后,叹了口气,摇摇头,“不知何时能醒来。”
柳凤心里一咯噔,“伤得很重吗?”
“倒是没有伤及内里,只是发现得晚了,加之夜里寒凉,失血失温过多。什么时候醒来,看他造化。”
“大夫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需要怎么做?吃什么药?最好的药材是什么?我都可以想办法的。”
大夫沉吟片刻,“吊着他的命倒是不难。每日用人参灵芝补着。”
郑婉宁听到说话声,也绕进了里屋,“大夫,该怎么开便怎么开药,只要能救他。”
说罢,她转头看向柳凤,“药材的事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你快去吧,这里有我守着,你大可放心。”
柳凤点点头,“那就有劳魏夫人了。”
说罢,转身离开。
宁禄和的院子里亮如白昼。
里头站满了瑟瑟发抖的下人和州衙官吏。
魏天被一群人簇拥着,站在最里头。
柳凤走上前去,正巧见到他抬手揉了揉眉心。
接连死了这么多人,魏天作为新上任的知州,心情一定是沉重的,肩负的责任也是重大的。
“魏知州。”柳凤站在他身后唤道。
魏天转过身,长吁了一口气,“我听黄涛说你回来了,本以为你也牵扯进此桩案件中不知所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黄涛,带他去看看现场吧。”
柳凤快步跟上。
案发现场就在宁禄和与余莹莹的的卧房。
被褥上躺着四肢扭曲的两具尸体,应当是死前受到惊吓而不断挣扎,挣扎过程中气数耗尽而亡。
离床不远的地上,躺着婷儿,瞪大着双眼,死不瞑目。
更为可怖的是,整个卧房,贴满了黄色的符纸。
符纸上,写着红色的字。
那字有些潦草,似乎每一张都不同。
但相同的是,每写到字的最后一笔时,红色汁液似乎太过水润,便会蜿蜒着流下来,在黄符上形成一道狰狞的红痕。
柳凤走近其中一张,抬手准备将其扯下。
当她的手刚触碰到黄符时,伴随着外头一声惊呼,“扯不得!”
柳凤斜了那个下人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
她将黄符拿在手上,缓缓读道:“还我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