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五一十地把王野跟胡当归的这套损招给范伽奇解释清楚了。
范伽奇目瞪口呆。
“不是呢,那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他真诚疑惑了,“我觉得平心气和的邀约,其实也能够达到这个目的,但为什么你们一定要,嗯,采用这么极端的手法?太可怕了!”
“问你的王警官,”臧凉一屁股坐回长椅上,随手从茶桌的酒桶里给自己倒了杯潘趣酒,“他的脑回路非常人所能理解,我太俗了,到不了那个高度。”
王野也感觉到这不是个很好的主意。
“木已成舟,有什么办法,反正等会儿如果三奇要打人,或者逃跑,你们都拦着点——”
正巧这时,门房来人了,说蒋小姐的车到了。
胡当归给他们提供的这处别墅庄园,除了住宿和游玩的设施条件以外,里面还养了群平日里负责打扫和接待的人员,臧凉等人也是沾了她们的光,因而免去了很多在这里缺这少那的烦恼。
此时此刻臧凉非常感激管家过来给他们报的信,让他们能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然而这个提前大概也就提前了个十分之一秒吧。
臧凉还没从水池边站起来,蒋叁的前腿就已经迈进了小花园。
“你们这里管家礼仪训练得倒是很专业,我还以为改革开放之后新中国就没有这么明显的阶级职业了呢——”
她的话戛然而止。
“蒋叁——”人群适时欢呼。
“三奇——”
沉默三秒,她的视线平移,然后看到了另外一侧水池边同样穿得西装革履打扮得人模狗样的臧凉。
于是礼貌朝边上带路的管家微笑:“我刚想到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然后立刻转身。
范伽奇反应极快,立即冲上去,末了还不忘提醒门口刚巧站着的阿斗。
两人就像过年抓猪一样一齐冲上去,左右开工各自摁住蒋叁的手臂,更是让她大吃一惊。
“搞什么你们——”
蒋叁条件反射,直接反手就是一个肘击,打在范伽奇眼窝。
“老大啊——”范伽奇立即倒地,觉得自己真是无妄之灾,早知道故意跑慢点让王野来挨这一拳就好了。
王野更是大惊失色,心想完了完了,真是一语成谶真的打人了,救命救命都是同学这可如何是好——
接着就像豁出去了般,挺身而出,做出了点英勇就义的防爆姿态,从十米外几个大跨步向前,接着冲力和全身的肌肉蛮力——
把蒋叁和范伽奇一干人等狠狠砸在了原地。
臧凉:“......”
蒋叁被王野的体重死死压住,气若游丝抬起手指:“我要报警......”
范伽奇则是被两人体重叠加死死压在碎石砖地上,性命危在旦夕:“先叫救护车——”
被响声惊动聚集到门口来的人越来越多,臧凉看着这场面有点控制不住了,赶紧让管家他们安抚一下人群,同时去拿提前准备好的云南白药。
他当然也还记得蒋叁被压在王野这头蠢驴身下,立即往前去救人,生怕慢上一秒就要出人命了。
结果刚把人从肉山下扒拉出来,蒋叁就抬手一拳,直接打在了臧凉的脑门上。
顿时双双痛呼——
“救命啊——”臧凉呻吟,“你在拍武侠片吗?”
王野从地上爬起来,膝盖爆疼:“三奇你要冷静——”
“我现在非常冷静——”蒋叁痛苦大呼,“但不影响我有杀人的欲望,给我起来!你要在我身上趴到什么时候,流氓——”
然后一脚踹开。
王野感觉自己的肋骨被踢碎了。
臧凉:“......”
范伽奇:“......”
“谁能来解释一下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万幸逃过一劫的阿斗小心询问。
“蒋叁!”人群中心的齐司帅欣喜道,“你也来了——”
蒋叁惊恐地看着她身上那件流光灿白的抹胸一字肩礼服,瞳孔地震。
她转头去看同样还没从地上爬起来的范伽奇,意思什么情况。
范伽奇只觉得自己还没从刚才两人把他当做缓冲肉垫的伤情中恢复出来,丧失掉了解释能力,随口道:“结婚典礼——”
蒋叁:“!!!”
“不是,”臧凉立即解释,然后捂着额头把她拉起来,“只是巧合,你先找个地方坐下,我跟你——”
蒋叁把他手甩开,一时倒忘了自己的拳头砸在他脑门上的痛楚:“你还挺会演戏啊?嗯?中午吃饭?哦?”
臧凉:“......”
这下真是被首发迁怒了。
“老大——”范伽奇替补上场,“他们也没有恶意,都是为了约你——”
“又是你——”蒋叁指着他的乌眼青道,“上次你也在,这次你又在???你平时都闲着没事做吗??”
王野继续接力: “我必须诚心诚意地替臧凉跟你道个歉,他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蒋叁根本不会忘了他刚刚让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摔一个大跟头:“你用对付恐怖分子的手法来对付我???”
王野微弱反抗:“你也踹了我一脚呢——”
正当所有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齐司帅竟然自告奋勇了。
“蒋叁,别闹脾气啦,”她说,“给我个面子,快去换衣服吧?”
众人心道:不好!
蒋叁非常震惊:“给你面——”
阿斗连忙把她拉住,小声咬耳朵:“今天是司帅生——”
蒋叁根本没等他说完,保持自己的震惊状态:“你们今天是不是聚众吸麻了啊,全部胡言乱语的,胡当归,胡当归去哪里了——”
说着就要去找始作俑者算账。
臧凉竭力想要把场面挽回到一个可以控制的局面,因此壮着胆子往前,硬是顶着被揍的高强度风险,把人直接带离了门口的人群中心,只留下一堆人面面相觑,由着王野和范伽奇进行一些胡言乱语的搪塞解释。
“我正要找你算账,这是什么情况?胡当归叫我来这儿的,她人呢?为什么是你们在这里?还穿得西装革履五彩斑斓的,参加谁的葬礼吗?”
“首先葬礼这个词就跟五彩斑斓不沾边吧,”臧凉无语道,“她到底是用什么理由把你叫来的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你就直接拖着行李箱走进来了......”
蒋叁非常气愤:“骗子,她这个骗子,我这辈子再也不相信她了!”
臧凉觉得她此刻恼火得可爱,于是忍不住低头去笑,竭尽全力把周身力气放在压低自己嘴角,以免遭受灭顶之灾。
然而却还是被蒋叁发现了端倪,顿时大怒:“你觉得我被耍很好笑吗?我这一天天的都在忙着走向国际,偏偏还被你们老是拉来同学聚会,幼不幼稚啊——”
“对不起对不起,”臧凉非常诚恳,接着又欲盖弥彰地抬手揉了揉鼻子,“但我确实——”
然后半身一软,差点倒在地上。
蒋叁吓坏了,连忙把他搀住,臧凉直接借坡下驴半个身子都挂在她身上了。
“你没事吧?”蒋叁问道,“低血糖?心脏病?尿毒症?脑膜炎?”
“求求你别气我了——”臧凉有气无力道,“可能是脑震荡......”
蒋叁这下是真的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