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不疾不徐地说着:“您还是得去试仙峰一趟,我建议现在就出发。”
“为什么?”
“第八峰的魂契结界被人彻底加固成功了。一个提着聚灵灯的小姑娘,竟和你那儿子一起,直接解决掉了我的一个未附神识的分身。哎呀呀,真是让我心痛……”
“你也会差分身用?我如今乏得很,可没那闲工夫为了一个分身出山。”姜怀盈发出一声冷笑。
“不不不,她手上那盏聚灵灯的手笔……像极了您最讨厌的那位故人。”
*
“少来骗我!你就和你的主人一个样,大骗子带着一个小骗子。他要真的快死了,怎么还有心思一晚上算计我三次?松手!”
赵轻遥有些气恼。她试图将小织从她的腿上甩下,她连着动了几步,小织却抱得死紧。不仅如此,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嚎着,只要赵轻遥一动,就差点全部擦到了她的衣摆上。
赵轻遥尝试了几回,最终选择了放弃。于是她径直蹲到地上,下手毫不客气地点了两下小织的前额:
“他刚刚对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你又不是没看到没听到。第八峰的时候你也在,扔来的流光蝶把我唬得团团转。你们两个,就是存心和我过不去。”
“我刚刚不在你们那里,我是去查妄鬼的事情了。”小织捂着额头抽了抽鼻子,眼泪汪汪:“主人现在情况真的很危险,有人把妄鬼放出来了,就是想要他的命。”
“妄鬼说到底,也就是妖兽的一种。魔修可以吞噬妖兽,我也见识过他的本事。怎么之前行,现在就不行了?”
“他可以吞噬其他的妖兽,但绝对不会去吞噬那些妄鬼的。”
小织很是着急,磕磕绊绊地说着:“但若是此事没有得到解决,家主和夫人最先怀疑的肯定是主人。主人到时候麻烦就大了,若被查出来他是魔修,他真的有可能会死掉的……”
秦倚白会因为这种事情死掉?简直无稽之谈。
要知道,他前世可是在仙灵界所有正道仙门的追捕下,潇洒自在地当了好几年魔主,还顺口把秦家的漏网之鱼收拾了个干净。
他如今虽说身体年轻了十来岁不太能控制得住魔气。但以他重生归来的头脑,绝对不可能那么轻易地折在别人手里。
赵轻遥觉得有些好笑,伸手弹了弹小织的头:“你也太对你的主人没有信心了。他本领大着呢,现在又是你们家主的心肝大宝贝,怎么会死掉呢?”
“秦家的少主确实不会死掉。”小织擦了一把眼泪,越说越小声:
“但我的主人会死的。”
赵轻遥有些愣住。
她突然就想起了离开第八峰时,秦倚白对他说过的话:
“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会死掉,可秦倚白永远都不会死。”
她当时并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里。可如今回想起来,竟是有另一重令人毛骨悚然的含义。
心中那层猜想缓慢露出了叫人胆战心惊的真面目。赵轻遥极速地思考了一下,斟酌着开口:“在你的主人之前,还有过多少个秦倚白?”
小织摇了摇头:“不记得了,应该有过很多……”
它的目光逐渐有些放空,目光望向了那棵伴着妄鬼出现的榕树,声音细如蚊鸣:“秦家最喜欢种榕树,一棵又一棵地接着种,每个地方的宅邸都要种上一棵。”
“可榕树的地下,真的好黑……”
“小织?小织?你没什么事吧?”赵轻遥伸手,在它的眼前晃了晃,却没见到它有丝毫的反应。
就整个灵傀僵住了一样。
事情发生得太多太乱,她关注小织的状况关注得太过认真。自然也没有看到,一只妄鬼悄无声息地从地里钻了出来,紧贴在她的身后,对着她的脖颈伸出了双手。
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等到逢春剑骤然嗡鸣起来时,赵轻遥才注意到身后的敌人。
就快要来不及了!
风声骤起,逢春剑光出鞘,却始终晚了一步。
那双扭曲的双手,在即将要捅穿她的喉咙时,却突然顿住。
唰——
另一道血红色的剑光,先落了下来。血红色的剑从天而降,砍断了那双手。
妄鬼后退几步,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的断手,嘴里咕噜咕噜地消失不见。
赵轻遥后退一步,警惕地望着来剑,不动声色地将僵在原地不动的小织摁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金色的线条抖了几下,最终形成了一个杂乱无章的图案。
有点丑,但好歹藏起来了。
从天而降的剑很快消失不见,一片血红色的雾气于空中突然浮现。它对着赵轻遥,发出了一阵咯咯咯的笑声:“又见面了,赵姑娘。”
又是这个家伙。
赵轻遥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又见面了,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