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会住在这样的房子里?
郁潮心里嘀咕,不忍抬脚迈进草房子,停留在院外深思。
房子里漆黑无光,敞开的两扇窗户不足以吸进阳光。
他恍惚闻到一股潮湿闷臭的气味,院子不见动静,郁潮换了目标。
郁潮步伐沉重,心跟着一起重了,说不清道不明那是什么,总觉得心口有片地方堵得慌。
“和我有什么关系?”晃晃头,郁潮继续物色适合问路的人。
穿水靴,戴草帽的渔夫拐到巷子里,郁潮抓住救命稻草,上前打听。
“怎么出岛?”他横惯了,开口不自觉嚣张。
渔夫矫正头上遮阳的草帽,没听清他的问题,追问他:“啥?”
郁潮刻意提高音量,吐字清晰地对他喊:“我说怎么从这里出岛?”
他期待地等待渔夫为他指路,谁成想渔夫单纯的来了一句:“出岛干嘛?”
“回家。”郁潮咬牙,崩溃的扶额。
“你还真不像俺岛上人。”渔夫打量他,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没经过风吹日晒,衣着更不像岛民。
“我问你话呢,你说这些有什么用?”郁潮极力平复焦躁的情绪,正视他的眼睛,和他掰清逻辑。
渔夫的脑回路清奇,绕到别处,就不正面回答郁潮的话,“你想出岛?”
“是!我想出岛,告诉我怎么出去!”与渔夫周旋半天,死活得不到想要的回答,郁潮不耐烦的咬重话音,急的直跺脚。
和他说话费劲死了。
“那你出呗。”说完,渔夫抛下一句话擦过他,消失在巷尾。
他的举动彻底逼疯郁潮,两眼一黑,抱着脑袋怒吼,“啊啊啊!”
搞这么一出,他完全没了心情打探出岛的消息。
既然不随宁语汐回去,他必须想办法解决住宿问题。
风餐露宿总不是办法。
转悠到沙滩附近的树林,郁潮撸袖子露出胳膊,折断五六根粗细相差不大的树枝,撂在平地,抬眼从杂乱树枝的空隙中注意到宽大的树叶。用来做避难所的顶部刚好。
郁潮弯腰穿过树枝,探到叶茎底部,指甲一掐,顶端的叶子落在手里。
衣服缠挂在旁边的树枝上,他没留意,往前走时衣服两边受力,顿时响起布料撕裂的声音。
腾出右手掰断刮衣服的那根树枝,郁潮不解气,折断成五段,抬手扔向身后。
忙碌手头的搭建工作,他没察觉到周围出现了一个人。
搭建好三角形的房梁,下一步用植物柔韧的茎叶绕过房梁,勒住固定。
手指勒的充血变红,郁潮对上小女孩的视线,她正屈膝探身看他搭房子。
郁潮以为她要来捣乱,长腿迈到地上,拍拍房梁,试它的固定程度,撵她走:“赶紧滚,我不打小孩。”
“你在干嘛?”篱篱好奇地问,水灵灵的大眼睛瞧着三角形空架一寸不离。
“和你没关系,一边玩去。”郁潮再次驱赶她。
篱篱硬生生被他扶肩抱着退了一米。
“我只想知道你在做什么。”她顶着人畜无害的粉白小脸,无辜的问。
郁潮面对到自己大腿根部的小女孩,叉腰道:“你这小屁孩,哪冒出来的,管这么宽,嗯?”
“我不是冒出来的,我住这。”
“诶,小孩,我问你,”郁潮心生一计,蹲下来努力平易近人,哄诱篱篱,“你知不知道你们岛上的人平时都怎么出岛啊?”
篱篱想了半天,蹦出关键词:“叔叔们,出海捕鱼。”
她记得和小伙伴一起玩的时候看见过叔叔们划船出海,回来时船上有好多好多吃不完的鱼,他们会逗她说:“小小妮,俺带你坐船出岛玩啊?”
但她的妈妈不让她出岛,告诉她海很大,坐太久的船她受不了。
套出话,郁潮眉毛轻挑,意味深长地说:“啊~这样啊。”
“我去找我姐姐玩了,再见。”篱篱在他这找不到乐趣,自然不愿和他多待,挥挥小手告别。
郁潮掌握关键信息,开始盘算。
一时半会出不出的去不好说,避难所还是要搭,先过了今晚再说。
篱篱蹦蹦跳跳地进门,出现在宁语汐身边,分享刚才的事:“汐姐姐,林子那边有个人好奇怪。”
宁语汐正切水果,摸摸头回应她:“怎么奇怪?”
“他拿树枝搭棚,他是不是以为自己是大猩猩啊?”篱篱食指挠挠太阳穴,歪头问她。
宁语汐将水果块放进玻璃碗,捏块苹果递到篱篱嘴边,她一口吃掉。
短暂联想,猜到是他,宁语汐一本正经地教她:“篱篱,不要嘲笑流浪汉。”
“哦好。”篱篱乖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