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吃力,却一步不停。
郁潮凝神看他,心底某处的柔软不重不轻地被敲击,不再挣扎。
喊来院子里的医生开门,林叔边说边背他进屋,背过身将郁潮放在床上才算完。
医生一下认出他,上次溺海昏迷的也是郁潮,印象很深刻,拎出药箱,走上前问:“诶,又是你,说说,你哪不舒服?”
他来看病的时候郁潮一直昏迷,根本不知道他这号人,对他话术的个别字眼无感。
“被蛇咬了。”郁潮愤愤的说,腿抬到床边。
“认不认得是什么蛇?”医生普通话水平较好,郁潮能听懂。
具体外观他没看到,郁潮粗略描述:“头是圆的,又细又长,绿色的。”
“放心,那蛇没毒。”医生依照他的描述,知道了蛇的品种,初步判断出病情,安慰他。
医生握镊子夹住一块褐色的棉花转圈涂在郁潮的伤口,碘伏刺痛带血的皮肤,郁潮下意识抽腿。
“别动,得消毒。”医生眼疾手快按住他。
他夹着棉花扔进铁盘,有人来找他去诊断一个高烧不退的孩子。
处理完郁潮的伤口,医生嘱咐几句走开了。
在宁语汐家里见过郁潮,两人应该认识,于是林叔喊来了宁语汐。
两人说的方言,站在门口嘀嘀咕咕,郁潮听不懂,但是根据林叔指他的手势,隐约猜到是在讨论自己,眼睛眯得狭长,捕捉他们的神情。
“喂!说我什么呢?”郁潮没好气地来一句。
谈话被打断,宁语汐顺势看他,被蛇咬了还这么嚣张,幸亏蛇没毒,不然他早就已经归西了。
“下床。”宁语汐撸下他膝盖上的裤子。
“看不见吗?我这么大一个病号在这。”郁潮歪头看窗外,余光也不分给她,拖长声强调:“走不了。”
“林叔,你先回去吧,辛苦了,他交给我就可以了。”宁语汐看他又作妖,转头对林叔说。
“行,你照顾着,俺渔网还没晒,就先走了。”林叔掀门帘出门。
宁语汐:“那你打算一直赖在人家?”
郁潮别过脸看她,小心地抬腿下床,勾起地上的鞋穿上,诚心找她的不痛快。
“扶我啊,一点眼力见没有。”
宁语汐:“……”
搀扶他一瘸一拐地有出老远,郁潮突然甩开她的手,对她说:“你自己回去。”
宁语汐看着他毅然的背影不说话。
让他低头真难。
分开后,宁语汐去酒铺继续忙碌,蒋琴一个人差点忙不过来。
“那小伙子咋样了?”蒋琴洗完酒杯,关心道。
宁语汐摇摇头,“被蛇咬了,情况不严重。”
“那就好。”蒋琴朝外边望一眼,“他没跟你一块回来啊?”
“别管他,随他怎么样。”宁语汐神色淡淡,略微疲倦,端空酒杯去酒铺后屋。
夜晚,她喝了碗粥,搬矮脚凳坐在院子里仰头看星星。
没有大城市的霓虹灯污染,理晴岛夜空中的星星璀璨繁多,一闪一闪的。
室内燥热,庭院清凉些许。
宁语汐默默数着星星,蒋琴靠近,递给她一杯水。
她这个年纪在理晴岛应该结婚成家了才对,蒋琴却没提过这茬事。
宁语汐接过温水,抿了一口,问:“你为什么不催婚?”
“傻孩子,干嘛催你婚,”蒋琴挨着她坐,倏地笑了。
“你是有主见的孩子,也很有想法,我相信你不会把自己的人生过差,更不会把路走窄。”蒋琴停顿片刻,“所以选择权交给你。”
“你好信任我。”宁语汐感叹道,低头拿树枝在土地上划圆圈。
蒋琴“嗯”了声,看向墙边,深思道:“那个小伙子,你和他也是有缘。”
“孽缘。”宁语汐不赞同蒋琴的话,随口吐出两个字。
“瞎说胡话。”蒋琴敲她的发顶。
宁语汐撇嘴。
蒋琴收走她喝光的杯子,“早点睡吧。”
她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