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跟我回家吃饭,千万别嫌弃我这个老婆子。”老奶奶拄着新拐杖,轻松许多,嗓音苍老,再次邀请他。
他看向别处,后海蔚蓝神秘,保持着原有的生态,不像岛外的海,到处的垃圾比贝壳还要常见。
郁潮掏了掏耳朵,抬脚走在前头,拿着嘴里的青果,沿果子表皮的牙印咬了一口。
拄着拐杖,走路方便多了,一老一少回了家。
黑漆漆的屋里没点灯,借着门口透进来的光才得以勉强看清楚。
他撑着下巴,怀疑老奶奶做饭是怎么看得见的。
老奶奶不知道他的内心想法,把大锅刷了三遍,才开始做饭。
郁潮叉腿坐在矮小的板凳上,桌子还没他小腿高,他一刻闲不住,趁她做饭的空档,把屋内打量了个遍。
盘子触及木桌发出响声,一股浓烈的饭香味钻入鼻孔。
“吃吧。”食材有限,老奶奶炒了一份蛋炒饭和芹菜炒肉。
郁潮起身从灶台边的墙壁洞中拿出两副碗筷,分给她。
随即,大口大口的吃。
饭闻着香,吃着也香,不知道是不是他饿久的太久的缘故。
脱离宁语汐,他就一定会面对食物短缺、住处未定,郁潮算是想明白为什么郁金南会出此计策,让宁语汐管自己了。
答案显然——他出不去,没得选。
就这她还说选择权在他手里。
摆明了睁眼说瞎话。
郁潮摩挲后脖子,脑海闪过那夜宁语汐冰冷的面庞。
他无意识耸了一下肩,鼻腔里发出哼笑声。
“怎么了小伙子?是我做的饭不合你的口味吗?”郁潮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情绪全部看进老奶奶的眼里,她掐着木筷,无奈的问。
“没有,挺好吃的。”
“那就好,爱吃就多吃点,我也吃不完。”
他见底的碗里夹进一块肉,郁潮掀眼皮,老奶奶冲他笑着。
“我有个孙子,他和你啊年纪差不多。”老奶奶放下碗筷,陷入回忆。
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不见其他人回来,郁潮注意到这一点,问:“他人呢?”
“和她妈妈在岛外生活,不回来了。”她的心底一层阴霾挥散不去,叹口气说。
“剩下他爸爸照顾我这个老婆子。”老奶奶望了眼冷清的卧室,解释着:“他爸爸出岛卖鱼了,后天才回来。”
她还有个小孙子,只不过不幸去世了。
老奶奶流露出伤痛,不知看着何处。
郁潮的筷子一顿。
捕捉到郁潮的别扭,老奶奶恢复正常,对他说:“不说这些了,吃饭吧。”
“我看你这几天一直在我们这后海逛,是没地方住吗?”老奶奶搭话,问出心中疑惑。
郁潮挑食,不爱吃的菜一口不动,一盘芹菜炒肉几乎原封未动,又盛了一碗炒饭,点点头。
“那你要是不嫌弃,先在我儿子那屋住一宿吧。”老奶奶说完要去收拾她儿子的房间,腾出来给郁潮住。
“不了,吃完我就走。”郁潮嚼着米饭,也放下筷子,捏起桌上茶盘中倒扣的杯子,目光寻视。
老奶奶诧异的看他,接过他的杯子为他倒水,郁潮率先找到窗台边的水壶,自顾倒了杯水。
蛋炒饭有些咸,他又喝了一杯。
“走了你住哪啊,这孩子。”
昂头咕咚咕咚喝光水,郁潮喉结滚动,杯子泡进洗碗的铁盆,“不用管。”
走出门口,郁潮穿过树林,歪头躲过耳旁挡路的树叶。
他的避难所还尚在。
最后,郁潮还是选择在平坦的沙滩对付。
毕竟他不想被蛇咬第二次。
宁语汐望向天空,清澈空灵的眸子倒映那抹绚烂的红。
天边的云凝聚,形成不透光的火红云层,压抑的笼罩着岛屿,末端漂浮滚滚浓黑的云,海天相连处,散发着橙黄色的耀眼光芒,照亮泛起涟漪的海面,岛上的一切树木变为黑色轮廓。
静谧美丽,又却暗藏危险。
仙境般的火烧云是靓丽的风景,也可以是自然赠予的某种提醒。
理晴岛很少出现这种的天空,宁语汐太阳穴跳了跳,想到一直未归家的郁潮,心脏猛的悬起,低呼道:“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