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充满不确定性,但她在路上。
宁语汐微不可闻地叹气。
蒋琴猜透她的心思,吞掉口中的食物,开口的一瞬间被风风火火的动静打断。
餐厅的门猛地打开,灌入一股穿堂风。
郁潮风风火火地进门,走到餐桌前,握着一根木棍,递出去,“吃烤鱼吗?”
宁语汐抬头的一瞬间,木棍上插着的烤鱼差些怼到脸上,她身子朝后倾,保持与烤鱼的安全距离,问道:“哪来的?”
“抢的。”郁潮拉开椅子,自顾坐下,挺直后背,瞄向各个餐盘,失望地收回目光。
“别看了,没你想要的山珍海味。”宁语汐无情拆穿。
郁潮毫不关心,再次递给她烤鱼,“真不吃?你不吃我吃了啊。”
宁语汐放下筷子,迅速按住郁潮欲收回的手,从他手中拔出烤鱼。
鱼烤的外焦里嫩,已经闻到肉香味和岛民经常使用的调料酱,宁语汐白皙的手腕因发力露出血管的轮廓,“你先说哪来的?”
宁语汐问出之前,心底隐约有了答案,却还是需要在他那得到确认。
“我从海的儿子那抢的。”郁潮给自己拿了副碗筷,口嫌体正直扒拉起饭。
“海的儿子?”姜棠同款疑惑,插嘴问。
郁潮嘴里含着米饭,含糊不清地说:“上次在你家的那男的,我又不知道叫什么。”
“尚民?”姜棠问。
郁潮没回答,算默认。
“一靠近一股子海味,他还晒的黢黑,”郁潮瞥了一眼宁语汐的烤鱼,“插木棍上比烤鱼还烤鱼,不是海的儿子是什么?”
“哈哈哈哈,海的儿子。”姜棠没忍住,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
蒋琴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姜棠,“吃你的饭。”
吃着烤鱼的宁语汐:“……”
郁潮叉开双腿,坐在床边捣鼓一块木头玩具。
宁语汐走进门,眼尖的注意到郁潮手里摆弄的东西,下意识一把夺走,放在手心检查是否有损坏,确认完好后松了口气。
郁潮手掌撑在床上,好整以暇地看她,“至于吗?这么紧张,我就看看。”
“弄坏了,你赔不起。”宁语汐神色平淡,握紧玩具。
与其说是玩具倒不如说是木雕。
木雕小巧精致,墨水洇入刻痕,黑色的空心圆圈作为眼睛,下方的嘴由暗红色色汁画出的一段弧度构成。
圆圆的脑袋没拳头大,小又短的身子刻了一个不算方正的背包,滑稽可爱。
背部彩笔涂写着一堆郁潮看不懂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
闻声,郁潮听了笑话般颤颤肩膀,说:“还能有我赔不起的东西。”
宁语汐垂眸,眼底一片阴霾,轻声说:“这是我爸爸留给我的。”
郁潮听不出她的语气,摆正身体,“哦。”
过了这么久,他还没有见过除了尚民以外出现在她家的其他男人,以及宁语汐为数不多表现出的柔软,他大概猜到了。
郁潮心里的话卡在喉咙,吞吞口水,“那个,咳咳,我以后不动了。”
“没关系。”宁语汐拉开抽屉,轻松地将木雕放在里面。
气氛僵硬,郁潮努力找话题,下一秒宁语汐扔给他一个东西。
“这是什么?”郁潮下意识去接,不料和她一点默契没有,宁语汐扔到了他的怀里。
郁潮捏起卡片一瞧,是一张普普通通的硬纸,左上角画一个小男孩的卡通简笔画,很抽象,旁边是歪歪扭扭的字。
“你的工作证,以后就正式成为酒铺的员工了。”宁语汐腰靠在橱柜边,环胸说道。
郁潮嫌弃起来,“你写字也太丑了吧,姑娘家家,还没我写的好看呢。”
他故作善解人意地安慰:“没事,人无完人嘛,一个人总会有缺点,你别气馁。”
宁语汐的眼神好似看傻子,“工作牌是篱篱做的。”
“哦~怪不得有错别字。”
“别管那么多,拿好你的工作牌。”宁语汐不过多解释,嘱咐他。
“工资多少?”郁潮翻过纸片背面。
宁语汐吐出冰冷的话语,凉了郁潮的心半截,“没有工资。”
“没有工资?”郁潮想着她们这穷乡僻壤,经济实力不行,工资肯定不及他以前的生活费,但哪能没有。
郁潮:“剥削的资本家。”
“你吃我的,住我的,正好抵你工资了。”宁语汐振振有词,他一时竟无法反驳。
纠结她的上半句话,郁潮手拄着床边,“说的好像你包养我了一样。”
宁语汐假动作要动手,郁潮配合的点头,闪身到门口,“成吧。就这些?那我走了。”
“嗯。”
他盯着手指夹着的纸片,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今晚小心梦见我啊。”
宁语汐忍无可忍,这次真动手,郁潮早有准备地“哐当”关上门,流动的气体吹动宁语汐的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