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空荡荡的走廊里响起诡异的脚步声,女人捏着衣服下摆,晃晃悠悠地拖动脚上那双沉重的鞋子。
她停在走廊中间,僵硬地转动头颅,眼神空洞地望着走廊尽头。
窗外黑夜弥漫,伸手不见五指,阵阵伴随声音的风刮起,吹动半开不开的窗户。
“吱呀。”最里边靠窗户的一间房门倏地从里打开,女人敏捷地扭动头,死死盯住生源处,发出“嘎吱嘎吱”骨头错节的动静。
房间里蹦蹦跳跳走出一个小女孩,她走到女人面前,懵懂的看着她:“姐姐,可以让让路吗?”
“你说…我……漂亮吗?”女人冰冷的嗓音幽幽响起。
小女孩握着棒棒糖,随口一说:“漂亮。”
女人摘下遮住下半张脸的口罩,折断腰部,整个身子向小女孩倾斜:“那现在呢……”
一滴鲜红的液体滑落她的下巴,落在小女孩的脸上,尖叫声卡在喉咙里,黑色瞳孔里倒映着一张嘴咧到耳根的脸,洁白尖利的牙齿沾满黏糊的鲜血,女人眼白瞬间扩大占据整个眼球,“桀桀”的笑着。
“真好……吃……”女人猛地张开血盆大口,牙齿瞬间扎进小女孩纤细的脖子,鲜血喷涌在女人铁青惨白的脸上。
无头的小女孩失去重心,身体向后倒去,活生生咬断的头颅塞进女人嘴里,头盖骨嚼得稀碎,肉渣挂在她裂开的狰狞嘴角。
女人抬起和服下长着黑长指甲的手,伸
进嘴,从胃里扯出嚼不烂的头发……
“啊!”听到一半,宁语汐抱住头本能地寻找遮蔽,往郁潮怀里钻。
始作俑者爽朗地笑了,搂住她的腰:“你胆子这么小啊。”
“别说了,别说了。”宁语汐头发遮住脸,紧紧闭上眼,拧紧眉头。
“我不说了,都是传说而已,别害怕,我不是在这呢吗?”怀里的人迟迟未走出恐惧,郁潮敛起笑安抚着她,试图转移她的害怕,捞起地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不讲鬼故事了,咱们看喜剧好不好?”
她硬撑着坐直,话音颤抖:“真的?”
“骗你干嘛。”
平复下情绪,宁语汐终于脱离郁潮,手心沁出一层冷汗,第一反应盯着窗外和房门的方向,来回观察,草木皆兵。
找了三四个喜剧,她一点笑不出来,越是想忘记,越是记得清晰,旁边人倒是看得入迷,什么事也没有。
大晚上,郁潮非要给她讲故事,她没多想,讲到中间她才反应过来是日本恐怖传说。
时间倒流到半个小时前,她一定会捂住他的嘴,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
荧幕里喜剧演员活跃地抛出搞笑的梗,镜头切到观众席被逗笑的观众,而她的意识里只有那幅挥散不去的血腥画面。
坐的腿发麻,郁潮把遥控器递给她,拄地站起来伸伸懒腰。
她拉住他的手:“你要回去了啊?”
他“嗯”了声,临走前问:“你自己可以吗?”
望了眼漆黑的窗外,她不确定地点头,目送他合门离开。
喜剧效果并没有埋没她脑海中关于裂口女的生动画面,仿佛此时此刻女人正静静等在外面,和她仅隔着一扇门,阴森的笑着,嘴裂的更加深,没有瞳孔的眼睛看着房间里的她。
“郁潮!郁潮!”事实证明她高估了她的胆量,根本不敢开门,崩溃地大声喊他。
换好睡衣,系紧腰间的衣袋,郁潮扯着嘴角阔步逛悠到她门外,打开门,宁语汐一下子从地毯上弹起来,用尽全力挂在他的身上。
“郁潮,我今晚和你睡。”
“这可是你说的啊。”郁潮任由她抱着,关灯把人带到自己房间的床上,窗帘自动合上,在她额头亲了一口:“喝不喝水?”
宁语汐不说话,只是摇摇头,抱着他的身体紧紧贴住。郁潮皱眉,他媳妇不会吓傻了吧?
“干嘛要给我讲鬼故事?还讲这么吓人的。”她隔着睡袍咬他手臂,发泄不满。
“主要是我不知道你心理承受能力强弱,以后再也不讲了,怪我。”事情起因在他,郁潮理亏,耐着性子哄。
“不原谅你。”
他掀开被子,让她睡在里侧,帮她塞好被角:“睡觉吧,今晚不关灯了?”
“嗯。”宁语汐埋进被子里,闷声答应,眯了好久才睡过去。
“本来想带你去五年前那家西餐店的,可惜不开了。”接待员推开店门,做出“请”的动作,送她们出去,郁潮摘掉她头上的围巾碎毛。
宁语汐挽着他的胳膊:“重要的是吃饭的人。”
这家店的食量太小,牛排只有那家的一半大。话虽然这么说,但她显然没吃饱,捂着叽里咕噜响的肚子,些许茫然。
郁潮不动声色地轻笑,揉捏耳垂:“我没吃饱,辛苦你陪我再吃一顿。”
路过一家烟火气十足的店,中年男老板抻着手里的面条,郁潮停下脚步转身询问她的意见。
宁语汐正愁没地方解决饥饿感,闻到浓烈的饭香味,上下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