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外套,宁语汐匆匆忙忙推门出去,身后的刘妈叫住她:“夫人,天冷了,把围巾戴上吧。”
“好。最近时期特殊,我还是不放心,你不要轻易开门。”宁语汐望了一眼窗外,叮嘱她。
刘妈答应下来,安慰她:“知道啦,外面有这么多人守着,不会出事的。”
宁语汐点点头,不再停留,出门找郁潮。这段时间,她经常在怀阳区、公司和海皎府之间奔波,可谓三点一线。
早上来海皎府,从刘妈口中得知,昨晚郁潮一夜未归,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天。
她走遍了他可能会去的所有地方,皆不见人影,宁语汐心慌得走在路上头直发昏。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对不起,您拨打……”
一边环顾四周,一边不死心地再次拨打他的电话,依旧是令人心烦的声音:“对不起,您……”宁语汐挂掉电话,茫然的站在过往的人群中。
她想遍所有可能,驱车来到郊区。
一个小时后,在一家小型游乐场外找到了他,步入深夜,游乐场已经关闭,偌大的场地陷入漆黑。
“郁潮?你怎么不回家?”宁语汐找到他时,他垂头坐在台阶上,与冰冷的黑夜融为一体。
听见她的话,一时不知如何面对,郁潮好半天才整理好情绪,僵硬地抬头看她。
他说不出来话,一双清澈的眼睛蒙着一层薄雾,失去以往的光彩,缓缓掏出口袋里留有体温的木雕。
“是我的木雕,前阵子丢了,你在哪找到的?”宁语汐接过木雕,检查一番,装进包里。他的低沉扑面而来,她不顾台阶上的灰尘,挨着他坐下。
两人心照不宣地坐了很久,郁潮终于开口:“以后都不赛车了。”这句话几乎耗尽了他全部力气。
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会放弃坚持了十三年的爱好,宁语汐不知道他是花了多长时间又或经历多难的事才做出这个决定,只知道曾经那个站在云端、谁也不放在眼里的赛车手现在缠在痛苦中无法脱身。
她该做的不是跟着他一起消沉:“这不像你。”
网络舆论已经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毕竟,当事人亲自发了承认贴。宁语汐第一次想抛开是非对错,坚定的选择一个人。
就算他做了那些又怎样,她依然爱他。
沉重地无力感包裹郁潮,他抱住宁语汐的腰,头埋在她肩膀,卸下所有伪装:“宁语汐,我好累啊。”人累心也累。
“我找不到人生的意义了。”
宁语汐揉揉他的头,望着栅栏外路过的一辆辆车:“如果你不知道为什么而存在,那就为我活吧。我不会辜负你。”
简单直白的话使郁潮的心渐渐回温,他眼神朦胧:“宁语汐,你不会说情话。”
“很复杂,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他完全可以将真相告诉她,无论他说什么,他知道她都会信,但他不希望自己低微的一面暴露于在乎的人面前,更不希望她有负担。
“我看到你发的声明了,尽管如此,我更愿意相信我的认知,我的郁潮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人。”宁语汐隔着布料,感受到木雕静静趟在口袋里,他的一系列反常大抵和它有关。
黑夜存在于他的身边,外面马路上闪过的车灯与他毫无关系,此刻,他有了属于他的光。
答案在意料之外,郁潮错愕的望着她。
天空上的星星若隐若现,冬季的夜晚气温对人不算友好,宁语汐吸吸鼻子:“我的爱情观是要么两个都非良人,互相祸害,要么忠贞的人凑到一起,相互扶持。
我爱你,所以当全世界都喊打喊杀声讨你时,我会把你挡在身后,宣判你无罪。
在我的世界里,郁潮是全天下最好的人,没有任何例外。”
“郁潮,你天生就属于赛道。”她说。
她坚定的眼神令他恍惚:“你要这么说,我可就认定你一辈子了啊。”郁潮扯嘴角笑了。
上帝,你看,我有了这么好的爱人。
她的关注点总是奇奇怪怪,立刻拍他的大腿,昂脸质问:“所以你以前没有认定我?”
他挠挠太阳穴:“你听我狡辩。”
“回家吧。刘妈煮了海鲜面,在等我们。”宁语汐站起来,扯下松开的围巾系到他的脖子上。
“你还没吃饭?”
“对,在找你。”她晃晃手机,“我今天一天给你打了三十多个电话,你一个都没有接。”
郁潮张张嘴,没说话,他不想看到那些负面消息,索性手机关机了。
她没有追究,开完笑道:“罚你写一千字检讨。”
“好的,老婆。”
还没进门,就看到屋子里刘妈摩挲手来回踱步的身影。
听见开门声,刘妈立刻去迎接,见到宁语汐把郁潮带回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少爷、夫人,你们回来啦。”
“嗯,让你担心了,刘妈。”许是短时间经历了太多大起大落,郁潮脸色疲惫,显得整个人乖顺不少。
“你们先休息吧,我去布菜,马上好。”刘妈步子轻伐,走向厨房。
坐在沙发上,宁语汐倒杯热水给他捂手,叫他:“郁潮?”
“嗯?”
她露出洁白的牙齿,明媚的笑容很有感染力:“我们一定会渡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