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灯光都是提前预设好的,演出时后台秩序也比较混乱,有人去趁乱偷偷调灯光也不一定做不到。
她脑海中闪过宋瑶歌在幕布前有些仓促的身影。
顾临钊点点头:“嗯,我告诉陈老师要问一下你的意见。要查监控吗?”
“不用。”傅弦音摇摇头:“我没从舞台上摔下来,陈老师也没骂我搞砸了节目,我没从这件事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损失。”
“而且,”傅弦音语气淡然:“我今天晚上出了很大的风头,月考之前,我不想再出任何风头了。”
顾临钊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只说:“那你如果反悔了,告诉我,我去和陈老师说。”
他居然希望她抓出来到底谁想整她?
傅弦音给顾临钊又默默加了一笔:她同桌,不光善良,正义感还爆棚。
*
“音音,早。”
程昭昭咬着包子,手里捧了杯豆浆,一屁股坐在顾临钊的位子上,看着正在总结笔记的傅弦音,说:“我本来还想每天跟你一起来的,结果你来好早啊,我真的起不来。”
傅弦音用红笔圈出重点,说:“快月考了,早上6点我就睡不着了。”
程昭昭:“那你早上吃什么,你不会每天早上就吃面包吧。”
她掰着指头数:“你早上吃面包,中午有时候说刷题也吃面包,晚上有时候还不吃了。你这样哪行啊?”
“没有。”傅弦音笑笑:“我真没顿顿吃面包。”
她早饭大多数时候都不吃的。
傅弦音这个毛病很早就有了,她喜欢吃好吃的,在吃上面也有口味偏爱。但是很矛盾的是,她不喜欢吃饭。最开始也饿,饿得实在受不了就吃点面包之类的塞塞肚子,到现在,傅弦音感觉自己对于饥饿的感受已经很迟钝了。
程昭昭:“我才不信,这样吧,以后早上我要是去食堂买包子豆浆什么的,我就给你也带一份。”
正好顾临钊和林安旭从后门进来,程昭昭丝毫没给傅弦音拒绝的机会,叼着包子就跑:
“就这么说定了啊。”
林安旭不知道程昭昭说的什么,顾临钊倒是心知肚明。
他看了眼傅弦音:“又没吃早饭?”
“吃了。”
傅弦音从桌洞拿出来没吃完的半个豆沙面包,冲顾临钊晃了晃。
这个豆沙面包放林安旭那里,也就是个课间的小零嘴,而放他同桌这,半个就是早餐。
真是猫,吃猫食。
傅弦音不知道顾临钊腹诽什么。
她昨晚回寝室后,花了很久去整理自己的情绪。
被行注目礼那事,当时觉得难受,后面回寝室自己消化消化其实也不是大事。
让傅弦音觉得不对劲的,是她对顾临钊的态度。
她知道自己是个绝对的利己主义,傅东远和陈慧梅身上的自私被她遗传了十成十,她很少会感到愧疚,也自认为自己道德底线很低。
所以她会觉得顾临钊善良,觉得顾临钊正义感强,她对这东西很敏感,因为她自己身上压根没有。
如果是她,同桌难过了关她屁事,同桌有题不会关她屁事,甚至同桌就算真的想不开在雨夜跳河,傅弦音能做的可能就是抬手帮忙打个110。
她感情淡薄,心很封闭,助人为乐赠人玫瑰这种事,傅弦音觉得她这辈子都干不出来。
她一直觉得顾临钊对自己来说就是个好用的家教,她问他题的时候从来没有占用对方时间的愧疚感。
可昨天,在顾临钊问她想去哪里的时候,她本能地想让顾临钊陪她在学校里转转。
这不对劲,这非常不对劲。
她很不想承认,可是却不得不承认——
她对顾临钊,生出了一种名为“习惯”和“依赖”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