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辰也道:“我们都可以作证,是吧望仔。”
陈归望毫不犹豫地点头,“我当时便在想这雀隐石的作用。雀隐石的神通在于它可以承载仙力,助人缩地成寸瞬间移动,叶寄秋被我们制服时就想要用此逃跑。”
“可是,”云凌接腔,“就算雀隐石的力量穿得过大业山结界,却逃不过大业山的法则。”
“什么意思?”符衔山不耻下问。
齐灯火解释道:“逆推即可。如果雀隐石能够打破潜修开始不进不出的法则,那先生们早就进来了。”
云凌难得没再诘难几人,“家师曾制作过雀隐石,极品雀隐石确实有穿透结界的能力,但这块已经被使用过,力量不够。”
在他的提醒下,众人发现这块雀隐石上雕镂的花纹半明半暗,意味着叶寄秋曾凭借其在大业山穿梭。
“如今,只能寄希望于先生们尽快识破这场阴谋。”云凌道,作为众人商议的结论。
“怎么想?”
几人满怀心事,潦草用过晚膳便小声讨论起来。
齐灯火望向询问者:“你既提出雀隐石一法,想必是考虑过大业山法则的问题。”
朝暮会心一笑,“确有一法,可以规避法则,只需通过结界。”
“什么法子!”符衔山一激动,胳膊上的仓鼠站立不稳,掉进了盘子里。
“哎呀!”齐灯火忙将朋友从汤汁中捞出来,捧在手里为她擦洗皮毛。
戢时雨清澈的豆粒眼睛中泛起委屈的水雾,齐灯火瞪了满脸抱歉的符衔山一眼。
闹剧收尾,陈归望回归正题:“就算躲开了法则,按照云凌的说法,这块雀隐石无法穿透结界。”
“办法总比困难多。”朝暮的声调和缓而坚定,似乎早有主意。
“什么办法?”符衔山又问。
“这么积极?你该不会想去送信吧。”祝辰半是调侃半是认真。
没曾想符衔山点了点头:“咱们几个人里面,还有谁比我更合适?”
祝辰顿时挑了挑眉。
符衔山手中只剩一张牌,明日“进献”后必被裁汰,现在退出潜修的损失几乎为零。
齐灯火半晌才道:“可未必出得去,就算出去了,焉知外面没有危险?”
“朝暮公子说可以,我相信他。而且,雀隐石可以将人传送至任何熟悉的地方,我直接去天下营驻地,只要有其他先生在,谅他也不敢对我下手。”
齐灯火虽仍有担忧,最终看着他点了点头,“止患于已然,不如防患于未然。地魔一旦逃出大业山,伤亡无可避免,如果能从根源阻止大业山的地魔外窜,是再好不过。”
“那还等什么!”符衔山已经摩拳擦掌,两眼放光。
杀夜将近,事不宜迟。
朝暮、齐灯火与符衔山来到入山圆坛之下。
“灯火你看,我和时雨当时就贴着符咒在那棵大树后躲着,不知为何他们就是找不到。”符衔山对这片山林已了如指掌。
“大业山的法则没有覆盖这里。”齐灯火在最前面,走过入山时的石阶,一路下到底。
“原来如此!”符衔山恍然大悟,“你怎么知道的?”
齐灯火看向朝暮,后者笑着接话道:“家宅大门前,总要有片空地吧。”
这话唬住了符衔山,却不能说服齐灯火。“这大业山结界要怎么破?”
朝暮并未直接回答,“他既知晓雀隐石如何使用,便不必担忧。准备好后,只需在心中默数五个数,然后启动传送。”
“就……就这么简单啊。”符衔山以为几人还得好好说道一番,朝暮平平静静的一句话,反倒让他紧张起来。
这让齐灯火想起七日之前的景况。
当时,他们将地魔赶到大业山脚,朝暮设置了类似的时间限制让她逃跑,结果几人一个接一个入了山。
这次,她可以亲眼见证朝暮是如何做到的。
齐灯火走到身负重任者面前,“符衔山,记好你要说什么、做什么,遇到危险不要慌,身上的法器还有万象符咒都可以供你防身。”
为以防万一,几人向陈归望和江焕然要了几滴血,二者代表了潜修者的最高水平,面对冯岁阳也能扛上几招。
江焕然知晓用意后当即答应,只是对符衔山道:“入大业山是多数人梦寐以求的机会,一生只有一次。你现在出去,连安慰奖都拿不到。”
符衔山板板正正谢过他,脸上绽开笑容:“悟道修仙,为的是庇护一方、造福百姓,既为一方百姓,则当抛去个人得失算计。此乃家中长辈所言,不敢不从。”
江焕然蓦地正了神色,同样板正地还礼:“失敬。”
“我要开始数了!”符衔山背过身面朝结界,闭上眼大喊一声。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朝暮有了动作。齐灯火望着那简单而熟悉的手势,心中掀起波澜却不敢出声打扰。
隐匿于无形的大业山结界在这一手势作用下逐渐显露,象征着强悍神力的金色波纹翻涌,最终变为一扇门。
在雀隐石的作用下,符衔山如一只矫捷的雀鸟,顷刻之间消失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