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明见状,立刻走到圭垚跟前,略显焦急地问:“师伯,司卿现在什么情况?”
圭垚抬头看了云月明一眼,沉吟了片刻,缓缓开口:“你曾进入过他的识海,对吗?”
云月明被圭垚的问题弄得一愣一愣,她微微皱眉,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圭垚深吸了一口气,神情更加凝重了:“既然如此,有些事情我就直说了。司卿很有可能……不是没有灵根,而是他的灵根被人剜掉了。”
云月明惊愕地看着圭垚,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说,有人剜掉了司卿的灵根?”
圭垚沉重地点了点头:“是的,他的识海一片荒芜,想必是灵根被夺造成的。”
云月明心中一紧,一股怒火从心底升起,拔剑就问:“是谁这么狠心?为什么要对他下此毒手?”
司卿那么乖,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是说可能,可能!这只是我的猜测!”圭垚把她的剑摁回去。
云月明收回剑:“你这猜测太可怕了,建议换一个猜测。”
圭垚摇了摇头:他的身体情况特殊,暂时还无法确定为何没有灵根。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司卿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并不知情。”
剜掉灵根需要极高的修为和特殊的方法,而且被剜掉灵根的修士身心都会受到重创,这么惨痛的事情,连活下来都艰难,司卿本人却不知情?
司卿在司家十年显然过得平安顺遂,锦衣玉食,那么这件事很可能是发生在他进入司家之前。
云月明情不自禁联想到了银环岛,想到了司卿失去的那些记忆。
如果顺着圭垚的猜测去调查……
“被剜掉了灵根……会不会失忆?”她试探性地问。
圭垚皱眉想了想:“剜去灵根会导致识海受损,容易失去神识,也就是人们所说的痴傻。当然,你所说的失忆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司卿该不会是很小的时候就被剜了灵根,九死一生活下来,失去了记忆?
云月明紧紧咬住下唇,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圭垚看着云月明委屈巴巴的样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我知道这孩子喜欢跟着你,别太难过了,我会想办法治好他,至少让他能正常修行。”
“他没有灵根,我想,还是让他当个医修吧。”圭垚提议道,“当剑修太勉强了。”
云月明沉默着,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她幽幽地望向那扇竹门:“等他醒来再说吧。”
司卿那么期待能当她的徒弟,也不知愿不愿意留在圭垚门下。
云月明心情莫名有些沉重,圭垚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少宗主,少宗主?”
云月明:?
“呵呵……既然你来都来了,不如顺便把我赢的那份先付了吧。”圭垚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
云月明骤然一惊,尴尬地扯出一个笑容:“师伯……我最近手头有点紧,再给我三天时间!”
三天也不是很久,圭垚勉为其难地就答应了。
云月明转过身就在旁边顺了几个瓶子,立刻掏出玉牌,切换到全修仙界的频道发了个消息——“仙品灵丹便宜卖”。
*
离开了银杏峰的结界,外面的冷风扑面而来,白雪皑皑的山脉连绵不绝。
云月明心事重重,不知不觉回到了月牙峰后山。
她彷徨地站在无名的墓碑前,长长叹了一口气。
来都来了,礼貌上也得给祖师叔上个香再走。
云月明上前拂了拂石碑上的积雪,突然间,她的视线凝固了,石碑上竟然有裂痕!
一道细微但明显的裂痕,覆在石碑的表面。
裂痕如同一道醒目的伤口,按云飞扬的说法,墓碑是开宗之始就立下的了,也就是至少一万年了。
她再次仔细检查石碑还有没有别的裂痕,所幸就这一道。
一万年的石碑裂了一道痕,似乎并不算是什么大问题。
云月明立即找到三长老盛炎:“师叔,您快来看看,这块石碑出现了裂痕。”
盛炎是宗门中出类拔萃的法修,学识渊博。
又因宗门不太富裕,很多事情需要亲力亲为,他只好凭借着不懈的努力,自学成才,掌握了许多修仙界十分实用的生活技能,例如炼器、修复等。
盛炎仔细查看了石碑上的裂痕,眉头紧皱,一头微红的长发在雪地里尤为打眼,他用手轻轻触摸裂痕,感受其深度和质地。
“这是怎么回事?”云月明一脸好奇,“这不是传说中最坚固的晶刚石吗?”
盛炎神情严肃:“这裂痕颇为不寻常。”
他顿了顿,接着说:“裂痕并非寻常的风化或磨损所致,从形状来看,它更像是……从里面受到某种力量的冲击。”
至于是什么力量,说不好。
云月明呆滞半晌,她的心跳猛然加速,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升起。
“这……”她喃喃自语。
盛炎回头凝视着云月明:“你可有其他发现?”
云月明摇摇头,她鬼鬼祟祟地四下张望,凑近了盛炎,诚惶诚恐地压低了声音:“师叔,你觉得……”
盛炎:?
“你觉得祖师叔他会不会变成……鬼?”
云月明神经兮兮,艰难地说出最后一个字,自个儿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一想到刚才在圭垚那偷了丹药,她更加做贼心虚,莫非祖师叔都看不惯她的行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盛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