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有一座小桥横跨在清澈的小塘上,溪水潺潺流过,丝竹声隐隐从院墙外传来,与流水声交相辉映。
喻青拎着裙摆快步朝着内院走去,打算寻一个出口看能不能和玄月她们通风报信,谁料那偏厅修得竟然那般别致,竟然没有任何一条小道通向外边。
绕了几圈之后,喻青额前都已经布满了汗珠。
可奈何根本没有找到出去的道路,环顾一圈无果后,喻青将视线牢牢锁定在了高墙之上,从她现在这个位置来看,倒是可以爬过去。
喻青思考片刻,果断撸起袖子加油干,踩在小塘岸边的石头上就开始哼哧哼哧地往上爬,好在那墙算不上太高。
修建偏厅的人估计也没有想到会有人从上面爬过去,因此并没有完全密闭,喻青翻上墙后摸了摸面前的缝隙,恰好够一个人挤过去。
她先将自己的腿塞过去,随后一点一点地往外爬。
不知道是不是喻青的错觉,她好像听到了一丝不太明显的咳嗽声,那声音听上去并不太清晰,所以也就没当回事。
喻青脚往下够了够,还处于悬空的状态,她心里有些没底。
不行,这墙有这么高吗?
喻青的脚又在半空中晃了晃,因为此时她是背着翻过来的,根本就瞧不清此时自己爬过去的地方究竟是何地方。
脚在半空中摸索片刻,突然触碰到了类似桌椅的地方,喻青心中一喜,踩实后便迫不及待翻了过来。
“姑娘?”
紧接着是一阵闷哼,喻青好不容易从对面翻了出来,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直接落入了一道温热的怀抱。
卧槽,不会吧!
喻青猛地瞪大眼睛,看着抱住自己的人。男子眉眼如画,一身墨绿云绣锦袍,月色下发丝如墨,以玉簪冠起,清资明秀,挑眉看向她。
二人对视片刻,喻青猛地虎躯一震,像是弹簧一样跳开。
待到她站稳身子之后,这才发现自己不知是翻到了哪里来,亭台楼阁,丝竹乱耳。
此时此刻喻青也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翻到了人家包厢之中,眼瞅着那位公子又要开口说些什么,喻青赶忙一个箭步上前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要命了。
喻青朝那位男子眨眨眼睛,随后拔下自己发间的海棠簪怼在男人的脖颈处,力道之大隐隐有出血的迹象。
“对不住,但是请你不要出声。”喻青压低着音量,一边说一边抬起眼眸观察着四周,只见包厢前轻纱帘幕垂下,将空间划分成一个个独立的小天地。
此刻只要不闹出大动静,外面的人应该是察觉不到里面的异常。
“姑娘,在下明子谦。”
“明子谦?”
不认识。
喻青丝毫不敢放松警惕,能够坐在天月阁包厢之中的人皆是非富即贵,当地或别城的贵族子弟,倘若他有意要将事情闹大,估计够喻青头疼的了。
“你不认识我?”明子谦有些意外地开口,似乎没有想到自己的姓名竟然第一次会不起作用。
“你是什么天下名人吗?”喻青心下一紧,倘若真是,自己恐怕得先让他失去行动力才行。
明子谦眉眼稍稍带了点笑,漫不经心地看向面前的酒壶,瞧上去整个人冷静至极,仿佛对这个场面已经习以为常。
“倒也不是,只是姑娘我刚刚才帮了你,倘若我真的有意要抓你,方才便可以直接将你擒住了。”明子谦嗓音淡淡,语速不急不慢。
喻青若有所觉地回头看了看自己刚刚爬出来的地方,确实,倘若他真的要将自己抓起来,方才便是最好的时候,怎会拖到自己爬出来。
握紧的海棠簪猛地一松,喻青一步步朝外退去,如今当务之急是找到闻祁与玄月告知自己在偏厅所见之事。
“多有叨扰,见谅。”喻青丢下这一句话后便转身退出厢房,明子谦回头时只瞧见了一片衣角,他站起来抬手摸了摸自己脖颈处沁出的鲜血。
“殿下!你受伤了,可要封锁捉拿刺客?”一道诡影出现在明子谦的面前,一袭黑衣跪在地上低着头。
“无妨。”明子谦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姿笔挺,神色平淡,眸光清冷疏离,仿佛云巅之上覆着皑皑白雪的山峰,让人难以接近。
仔细看去,男人一侧肩上的华裳赫然印上一个黑色脚印。
明子谦嘴角沁笑,眼眸略带玩味:“倒是个有趣的姑娘。”
喻青穿梭于来往的宾客之中,终于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瞧见了玄月与闻祁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