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官兵以为于是之几人是来示威的百姓,说话言语十分不客气,并拿着配刀戳了戳于是之的身子。
“哪里来的刁民,不得在此处停留,快快离开。”
于是之冷笑了一声,不理官兵的话,反倒说:“河南知府李然可在?”
那官兵不屑道。
“你们这群刁奴,什么身份,竟敢要见知府大人,”说着竟开始推搡起来于是之一行人。”
三位大人都是朝中重臣,哪里受过这等气,都被这刁蛮的府衙官兵,气的面色涨红。
殿前司那十个人可不惯着这官兵在自己面前放肆,他们等着于是之一使眼色就上前夺了那两个官兵的佩刀,一脚踢在了那人小腿之处,让他跪在众人面前,并大声呵道。
“睁开你的狗眼瞧瞧,竟敢冲撞几位大人。”
那府衙官兵被夺了佩刀,还被当众下了面子,嘴里大放厥词,说了一些不干不净的话来,“还冒充大人,哪门子的大人,我倒要瞧瞧哪里跑来的贼人。”
话音刚落,于是之就拿出了腰间的牙牌,亮在了府衙官兵面前,那明晃晃的牙牌上赫然写着殿前司三字。
纵使那官兵识字不多,但那牙牌他还是认得了,除了官府大员,谁还有那牙牌。
况且那牙牌瞧上去比知府李大人的牙牌贵重精致的多,想来面前几人得官职也比李大人的要高。
于是之眯着眼睛,声色如冰的对着那官兵道。
“这回,你可瞧清楚了,我们几人可有面子见你家的李大人?”
那官兵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得罪了大官儿,浑身哆嗦起来,一句整话都说不全。
“小的,小的,愚钝,一时有眼无珠,大人海涵,我这就进去通传。”
刑部尚书唐简在后头阴沉着出声,“不用通传了,我们几人本就是来查案的,这样进去也无妨。”
说罢,唐简就大步进了这河南府衙。
府衙内,河南知府李然面如枯槁的坐在书房里的书案前。
他今年只不过才三十二岁,本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如今却眼眶深陷,如一个将死之人,默默地看着桌上放的那瓶毒药,他静静闭上眼,耳边响起昨夜那个黑衣人的话。
“全家妻儿老小都在你的一念之间。”
几十万银两的赋税,他一两未动全交给了那个贵人,如今东窗事发,却要他一死顶嘴。
他想活,可他想全家都能活。
片刻后,李然重新睁开眼睛,目光坚定,似是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颤着手往那瓶毒药摸去。
这瓶快活水是宫中禁药,无色无味,喝下去更不会痛苦,一刻便毒发身亡。
李然看着手中的玉瓶,发出苦笑,“还好,自己也算能留个全尸。”
李然打开玉瓶,闭上眼扬起脑袋,正要服毒时。
“哐当”一声,书房门被人破开,眼前刮过一阵风,胳膊随即一痛,手中的玉瓶被人打碎在地上,毒药洒了一地。
于是之心有余悸的看着地上那一滩湿迹,幸好赶上了,没能酿成大祸,不然他们一行人刚到河南府衙就出了人命,他们几人怎能向圣人交差。
三司的三位大人也都面色惨白相互看了看。
李然苦笑出声,“几位大人动作够快,这才几日就从金陵赶了过来。”
大理寺卿裴明哼道。
“动作若不快些,李大人只怕此刻已经去见了阎王,那案子还如何再查,如今让李大人失望了。”
李然骤然捏紧了拳头,自己没死成,那自己的一家老小,他不敢往下继续想,只能把内心深处的害怕暂时埋藏住,若能守住秘密的话,那位高高在上的贵人,应该能放过自己家人吧。
此时,逐阳县的一方小院里,院门紧闭,而屋内却躺了整整一排尸体,一个三岁幼童脖间金锁上,刻着一个大大的“李”。
……
金陵城里,鱼玄胡同尽头深处。
白氏挎着一筐新摘下的新鲜蜜桃,从自家小院儿走出,走到了另一头的周家门口,轻轻叩了叩门。
看门的阿牛瞧着是秦家夫人,连忙去通传。
周夫人刚午睡醒来,听着下人通传白氏来了,她淡淡吩咐,“给秦夫人看茶,我等会儿便去。”
周夫人收拾了一番,挑了一支新打的金钗插入发髻里,照了照镜子就出了屋门去应对白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