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半个月的赶路,阮时卿的身子这会儿也有些吃不消,脸色越来越白。
秋兰第一时间察觉,她连忙从包袱里拿出药丸。
“小姐,快吃药吧。”路途中多有不便,所以阮时卿每日吃的药都提前被做成药丸,虽然方便,但药效却大打折扣,只因有些药材做不得药丸,所以这药丸吃后只能起一个缓解作用,不可长久如此。
阮时卿服了药,脸色虽还有些白,但总归让她的身子有了些力。
秋兰一边把药瓶收回去,一边心疼道:“晚间到了侯府,奴婢再给小姐熬一副药。”这也是离别时老爷和夫人千叮咛万嘱咐的,小姐的身子她们都十分仔细,容不得一丝一毫的疏忽。
阮时卿轻轻点了点头。
她知道她的身子离不得药。
京城比晋州大的多,哪怕进了城门,也足足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侯府。
而阮时卿一下马车,就看见等在侯府外的人。
陈妈恭敬地朝着为首的两人行礼:“奴婢见过老爷,夫人。”
姜芳仪神色紧张地望着从马车里下来的人。
半月前陈妈来信说找到卿卿,但阮训庭和姜芳仪却不敢抱有太大希望,只因她们找了十二年,期间一次次希望破灭,知道希望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而此时,当看见从马车里下来的人时,他们几乎是一瞬间便确定这就是他们的卿卿。
姜芳仪顾不得形象,第一个冲上去抱住阮时卿。
“卿卿,娘的卿卿。”姜芳仪今日又哭了好几次,眼睛还是肿的,此刻她又含着泪,仔仔细细地看着阮时卿的脸,这张和她记忆中逐渐重合的脸,她的卿卿从小就好看。
阮训庭也走上前来,四十好几的男人,在此刻也红了眼,他带着沉重的嗓音开口:“卿卿,还记得爹娘吗?”
阮时卿看着眼前的两人,她虽不记得他们,但或许是血缘关系,两人带给她的感觉是亲切的。
阮时卿落落大方地朝着两人行了礼:“父亲,母亲。”
而她这一声,也成功让两人喜极而泣。
“好,好……”阮训庭激动地足足说了几个好字。
而姜母更是泣不成声:“都怪娘不好,当年一时疏忽,在江南寻药途中弄丢了你,这些年,你受苦了。”
而一说起寻药,姜母便想起什么,她紧张地拉着阮时卿的手问:“卿卿,你的身子……路上可有不适?”
姜母知道她的卿卿患有心悸之症,连续半月赶路,对一个身子康健之人来说都难以承受,更何况是她的卿卿。
阮时卿微微一笑,她宽慰道:“爹娘将我照顾的很好,路上又有秋兰作伴,我的身子并无不适。”
阮时卿口中的爹娘是江南云家。
姜母自是知晓。
实则当她第一眼看见阮时卿时,便已看出云家并没有亏待她的卿卿。否则,卿卿哪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儿和她团聚。
姜母擦了擦泪,也笑着道:“娘知道,娘已经派了人去往云家,送了五百两黄金,以报答这些年来云家对卿卿的照拂。”
云家如今的困境送钱是最有效的,这也是姜芳仪和阮训庭商议的结果,而五百两黄金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可见侯府对云家的确是心存感激。
阮时卿也知道云家如今的困境,知晓姜母用金银回报是上了心的。
而也就在她们说话间,一直安静地站在几人身后、身着一袭白色长裙的女子缓缓走上前来。
她熟稔地拉过姜母的手,柔声道:“母亲,卿卿妹妹赶路辛苦,咱们可别站在门口说话了,先进府吧。”
而她这话也提醒了姜母。
姜母连连点头:“对,对,先进府,瞧我高兴的都忘记迎卿卿进门了。”
姜母是又激动又高兴,只是当她刚想伸手去拉阮时卿时,才注意到她的手早已被她身旁的女子拉着,姜母想起什么,她对着阮时卿道:“卿卿,这是你姐姐,时烟,你哥哥誉文去河川了,等几日他回来就能见着了。”
路上陈妈向阮时卿简单介绍过侯府的人,阮时卿知道她有一个同胞哥哥,名唤阮誉文,前一阵子刚行弱冠之礼,目前在工部任职。
但陈妈却并未向她提起她还有一个姐姐。
阮时卿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她乖巧地唤了一声:“姐姐。”
闻言,阮时烟也笑了起来,她看向阮时卿,柔声道:“妹妹,到了京城之后有什么不适应的,就告诉姐姐,千万别跟姐姐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