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突然想起什么,又看向阮时烟。
而阮时烟这时也发现她方才的语气过于急切,所以悄悄握紧掌心,收敛了情绪后,才温声道:“娘,哥哥说的没错,虽说有表哥随行,但妹妹还不熟悉京城,她贸然出府我也不放心,既然哥哥有脚伤不方便出门,不如我陪着一起吧。”
姜母也的确担心。
见阮时烟情真意切,她便点了点头道:“那好吧。”
话音落下,姜母便看向姜词轩慈爱道:“词轩,就劳烦你了。”
姜词轩笑着作揖:“姑母别担心,侄儿一定保护好两个妹妹。”
如此一来,便决定好了。
甚至没有人再问一问阮时卿的意见,不过她也的确想出府去逛逛,所以她是开心的。
露华楼在京城最繁华的永延街,整个商铺共有五层,底下三层全是卖的金银珠宝首饰,至于上面两层,店家只道并未对外开放,所以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样的,更没有人上去过。
当然也有人好奇想上去看看,但都被店家婉拒,能在京城开一家如此有名的首饰铺子,背后没有倚仗的人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好奇归好奇,但却没有人敢硬闯。
马车在露华楼外停了下来。
阮时卿她们走了进去。
而她们身边的丫鬟小厮都被拦在了店外,这也是为了避免店内拥挤。
秋兰和雅琴只好一同在店外等待。
露华楼不愧为京城第一首饰店,外观碧瓦朱甍、雕梁画栋,里面更是光彩夺目、美轮美奂,不同的首饰摆放在不同的架子上,琳琅满目的,各种款式都有。
而店小二一看见姜词轩便笑着迎了过来:“姜世子,可要买点什么?”
姜词轩经常过来,所以他们认识。
阮时烟也来过几次,她每年生辰,都会来露华楼挑选首饰,所以眼尖的店小二也认识
而当店小二看见阮时卿后,他虽不认识这人是谁,但眼神里的惊艳却做不得假,只见他的态度更为恭敬:“三位里面请。”
这里的店小二都是人精,非常清楚哪些人他们能得罪,而哪些人他们不能得罪。他虽不认识眼前这个女子,但却也看得出来,此人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所以态度上更加恭敬。
姜词轩红着耳向阮时卿介绍:“时卿妹妹,露华楼底下三层都是卖的金银珠宝首饰,你慢慢看,有什么喜欢的,就拿过来,当是赔礼。”
话音落下,他便又看向阮时烟道:“还有时烟妹妹,你有什么喜欢的就拿,你我二人之间无须客气。”
听见这话,阮时烟明显更加高兴。
一个是赔礼,而一个是因为关系匪浅,孰轻孰重可想而知。
几人看了一楼的首饰后,阮时烟便道:“表哥,我和妹妹去二楼瞧瞧,你在这里等我们。”
闻言,姜词轩欲言又止。
以往他陪家姐和时烟来这里时,都是她们在里面挑选,而他在一楼等待,他一个大男人,自然不喜欢什么珠宝首饰,与其在里面陪她们,他更喜欢在一楼等她们,但今日他却想跟着一路,陪同的人不同,心意自然不同。
可阮时烟也没给他思考的时间,拉着阮时卿便往二楼走。
二楼的首饰和一楼的比起来,更显贵重。
显然,在露华楼里,楼层越高,首饰越贵重,也越耀眼漂亮。
两人挑选了一会儿,阮时卿也没看中喜欢的。
阮时烟道:“妹妹,三楼的首饰更好看,你要不要上去看看?”
阮时卿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姐姐不跟我一起去吗?”
阮时烟拿起面前的几款手链道:“这里有几款首饰我还挺喜欢的,想再看看,而且三楼我之前也逛过不少次,今儿就不去了,我就在这里等你吧。”
闻言,阮时卿也没强求。
南陵并没有像露华楼这样大的首饰铺子,阮时卿想上三楼看看。
但阮时卿不知,她一离开,阮时烟便随意拿了一款首饰下了楼。
她直接找到姜词轩道:“表哥,我选好了。”
姜词轩的眼神明显在找阮时卿。
阮时烟面色如常道:“卿卿妹妹还在挑选。”
哦,这样啊。
阮时卿不在,姜词轩明显自然许多,他点头道:“那好吧,我们先去结账。”
闻言,阮时烟笑了起来。
而三楼,阮时卿一走上来,便发现这里的人比之二楼更少。
她一个一个细细地看过去,这些珠宝首饰她有很多,在江南时,爹娘和哥哥每次出门都会给她买很多,所以她并不怎么惊艳。
但想到今日她是特意过来挑选,若是什么都不拿也不太好,所以她还是象征性地拿了一个用玉石做的发簪。
只是当她刚要下楼时,一个身影突然出现挡在她身前。
阮时卿抬眸看去。
流渊指着向上的楼梯道:“王爷有请。”
阮时卿认出他是湛王身边的人。
她有些意外他们会在这里,不过看了一眼流渊面无表情的神色后,察觉到她没有拒绝的权利,也没有犹豫,转身往楼上走。
阮时卿上了四楼后,流渊依旧站在楼梯口向上示意。
阮时卿明了,她又继续上了一楼。
一直没有人上来的五楼和底下三层楼都不一样,这里的空间被分隔为很多个小房间,每个房间都十分封闭。
而流渊带着阮时卿去的房间是最隐蔽的,在走廊的尽头。
流渊推开门。
和一楼到三楼的奢靡不同,五楼这间房里的陈设很简单,反而极为朴素,只有一个书桌,一个茶水台,和几张凳子。
阮时卿走了进去。
露华楼的楼层很高,所以站在五楼就足以俯视整条永延街。
她进去时,男人正站在窗前,看着楼下。
看见这一幕,阮时卿便知道他们为何会知道她在这里。
她一走进来,祁予安便转过身。
阮时卿行了一个礼:“王爷。”
她的嗓音软而娇,唤人时总像是在撒娇。
而她的反应也不像其他人见到湛王时那般诚惶诚恐,反而极为自然,看不出半点害怕。
祁予安第一眼就瞧见了她手里的发簪。
阮时卿察觉到他的视线,忽然明白什么。
于是她想了想问:“王爷也是来买首饰的吗?”
话音一出,空气中相继响起两道笑声。
先是流渊的。
再后来,男人也微微勾起唇角。
祁予安薄唇轻启,问了阮时卿进来后的第一句话:“喜欢这个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