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息间,她便拿着衣衫从屋里走出,顿了一下,显然是未想到他还未离开。便走到他面前驻足,低眸道,“你怎的没走?那我...我去山洞洗澡,走了。”
与夜冥决擦肩而过的南梨瞬息咬紧双唇,心底唾骂自己:天啊,她到底在说什么啊?真是尴尬死了,好像在跟丈夫置气的小女子版,撒娇任性。
还没恍过神,她的手臂便被拉扯住,耳边响起熟悉的磁沉声线,“我陪你去。”
南梨怔大着眼睛,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只听见夜冥决闷笑,“我陪你去,我在外面守着你。”
他抬头看了看天光,“时间不早了,一个人,危险。”
南梨原本想说以前她也是一个人去的,可话落嘴边就是没讲出来。二人一前一后地向着深山走去,身后还跟着一只大黄狗,和谐极了。
月光皎洁,丛林幽静。
南梨思绪半日头,将白日林老妇的话告知夜冥决。
“日子倒是不用愁,我在陈掌柜那赚了些傍身银子,我和毛毛能吃的很好。倒是林老妇,仅说只给我三日。”
说到这,南梨顿住脚步,“夜冥决,我且跟你说句实话。林老妇有问题,我不知你们母子意欲为何,我想你也应想知缘由。是否家里时常有人方露不出马脚?如若没人在家呢?”
她一直观察着夜冥决的神色,如若有一丝不对,她便缄口不在往下说。她不介意主动向他靠近,只要他能向她走近一步,她多走几步又何妨。眼下的局面,不破不行,在这样下去怕是十年都解决不了问题。
只见夜冥决沉默半息,无奈道,“如果没人在家,她会撒泼耍赖,人尽皆知我这个养子不孝。”夜冥决眉头紧锁着,“南梨,还是劳烦你平日多盯着她些。我告知你也是想你保护好自己,无需唯她侍从,她并没有待我很好。”
听此言,南梨并未在说下去。很快二人便走到山洞,“我进去了,你且小心。”
“毛毛,跟姐姐去洗澡咯。”南梨回身叫唤着身后的大黄狗,夜冥决不是心思了,“它不准进去。”
南梨不解,只见夜冥决单手叉着腰,垂眸盯着毛毛,半天没说个字来。于是说道,“不说我们就进去了。”
未给夜冥决说话的机会,南梨径直走向温泉,还有那只大黄狗。
那只大黄狗甚至还回眸看了一眼他,他竟被气笑了。被一只狗挑衅了,奈何没有任何办法,
刚要上前把它抓回来,暗一从树上跃下,“主子,急事。”他真是等的天都黑了,一直找机会跟主子单谈,奈何两人就像粘豆包似的,硬生生拖到现在。
夜冥决已恢复往常的沉冷,“南梨并无事,你打信号弹做什么?”
当暗五告知他暗一打了信号弹,他一路轻功回到阳曲村。中间不敢休息半刻,看到南梨无碍,他心中舒了一口长气,真是许久没这般慌张了。
于是冷斥道,“你最好有个好的理由。”
暗一吓得一身冷汗,“主子,确实是急事。”
接着暗一没了往日的沉稳,手舞足蹈的描述所听所闻,恨不得当场唱出大戏临摹出原样。
他越说越邪乎,双眼透着惊悚,“主子,什么叫来自未来?那原来的那个痴傻儿呢?”
“几千年后,主子,几千年后啊!”
暗一来回踱步,双手就没停歇过,“主子,你说南梨会不会突然又跑回那个什么二十一世纪了吧?”
暗一的双眼巴巴的看着夜冥决,“主子,你说她能不能把咱们也送走啊?”
夜冥决看着平时沉稳冷静的暗一,如今像个走火入魔的疯人。而他也没好哪去,怪不得他这般颠魔样。此等咄咄怪事他也是第一次听;暗一从五岁便跟在他身边,万不会添油加醋。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蓝夜国的藏书阁有一本秘史,他恰巧看过。蓝夜国老祖宗是位奇女子,而这位奇女子十七岁以前是满京城人尽皆知嚣张跋扈的首辅嫡女,掉进河里淹死后诈尸还生,至此以后医术了得,不仅能治瘟疫,还能破肚取子,母子平安。与当时蓝夜国九皇子一见钟情,蓝夜国从此盛世升平。
南梨和这位奇女子的经历相仿,都是突然换个芯子般。若如此,南梨必须得拉拢于身侧。如若她选了林老妇,这样得人,万般不能留。
深林幽暗,夜冥决神色紧绷,语气带着警告道,“盯紧南梨,东西尽快找到,解决林老妇。”
暗一了然,接着说道,“林老妇到底把东西藏哪了,当初找那土坯房子就是看在它家徒四壁,藏不了东西。可属下真是翻遍了,就差挖地了。”
夜冥决目光朝着山洞中望去,眼下只有南梨能帮他。他该如何布这个局?南梨,你不要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