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叔顿时双眸微亮,沙哑着声线略带着激动,“丫头,你找我这个老头子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定帮。”
南梨眉眼弯笑道,“听吴大哥说秦叔手艺好,我下午让吴大哥去竹林子砍了些小空心竹回来。我大致给您讲一下,空心竹会砍成约莫手指长度大小。我要往里灌些液体,待这些液体冷放上些时辰,便会变成膏体。那么竹子是空心的,我想要小木棍子插入空心竹的其中一端。这个木棍子不仅能将其堵住,还能来去自如的将里面的膏体推送出另一头。所以,这个小木棍的尺寸定是要精细的。”
秦大叔神思凝重,听的极其认真。待南梨说完,恍然大悟,“我懂了,丫头你是想待里面的所谓的膏体变成硬的以后,然后另一头的小木棍一推,竹子里的膏体又能冒出头使用,直到用完竹子里的东西这个意思吧?”
果然是老工匠,一听便知其精华,南梨大喜,连忙应答,“对对对,就是这样。秦叔果然厉害。”
秦叔老脸一红,“害,这有什么。你要多少,我今天便能给你做出来。”
“秦叔,我需要的有点多,竹子有多少便做多少。但是不着急,我目前仅需要100只。”
“行,这包在老朽头上。我召唤几个老伙伴,很快就能给你做出来。”秦叔说完,步履如疾风似的一溜烟儿便不见了。
南梨低头闷笑,看向吴邪笑道,“这秦大叔,跑那么作甚?”
吴邪望着秦叔消失的方向,良久方道,“许是很久没有感受到被人需要,所以很珍惜。寡妇村很多秦大叔这样的人,重活干不了。身有残废雇主也嫌弃,找不到生计,年纪又大。所以只要找到他们,哪怕是让他们捡一片叶子,都会开心上一整个日。”
暮色渐沉,夕暮将地面映的金黄。他站在门口,宽大的背影尽是落寞。吴邪的眼神中有无助,有迷茫唯独没有自己。南梨心中酸涩,她深知寡妇村应不像是菊香说的那般片面,肯定有更深层的无可奈何。而她初来乍到,只能靠时间与真诚将这些人的心扉打开。
于是,南梨上前与吴邪并肩站在夕阳下,“吴大哥,相信我,在我这没有老少妇孺,我定将寡妇村的希望重新找回,高高挂在那枝头。”
微风拂过,南梨额前碎发轻轻拂起。吴邪垂眸望着豆蔻年华的姑娘,明明那个小个人,言语却有那般振奋人心的力量。也许她真是寡妇村的最后一根稻草,在他们即将真要过活不下去之时,老天给予的一束光,他愿意相信她。
两人并肩走回那片制作空地,菊香和嫂子们依旧忙碌着。见她回来,纷纷抬头,“妹子,怎么样?”
南梨笑道,“秦叔说可以。”
“我们今天先这样,大家忙了一天先休息吧。明早我过来,待出了磨具,我便去找销路。”南梨抬头看了看天色,对着大伙说,“时辰也不早了,我先回家了,我们明日见。”
见南梨要走,菊香紧忙将污糟的双手往裤子上抹了抹,起身上前道,“妹子,姐送你回去。”
南梨着实受宠若惊,急忙拒绝,“菊香姐,日头还未黑,我自己可以的,不要担心。我深知寡妇村的难言之隐,今日已是招摇过度。如今我自己便可以,你送完我又独自回来,那时天色已暗,我着实不放心。”
“可是...”菊香话未说完,南梨立马将其打断,假模做出怒意,“就这么决定了,如今我也是寡妇村的一员,我也要为大家考虑。”
“你不是寡妇村的一员,寡妇村也永远不会欢迎你!”一道严厉的声线从身后传来,南梨回身一看,是今日代表众人与她攀谈的那位老妪。
她拄着枯木拐杖,一步一顿地朝她而来,花白的头发在斜晖下闪闪粼粼。老妪驻足她面前,眸中尽是悲悯,“孩子,这话以后莫要再说了。”
“寡妇村永远都不欢迎你,我们祝愿你永远都不会落得我们这般田地。丫头,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万不可如我们这般,什么都没了。知道吗?做寡妇村的一员,并不光彩,是诅咒。丫头你还小,又那般聪慧心善,定是个有福报的。我们都会默默的为你祈祷,祝你日后得如意郎君,儿孙膝绕,幸福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