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在溪停了下,非常认真的看向江宴,“现在就解除我身上的命脉咒,我马上就走,你当初答应好的。”
屋里静了一瞬,苗沛视线流转,做贼一样,犹豫该怎么劝一下,就听江宴冷声扔出几个字:“去武盛宗。”
就知道这么说有用,鱼在溪起身得意的勾起一边嘴角,有“一瞬间”几乎忘了自己是真的想跟江宴分道扬镳,此生不复相见。
他催促道:“走吧走吧,早查完回来还得查汤瑜秋。”
鱼在溪说完靠到秦奈那边拍了拍他肩膀,“在等等吧,也不差这半天时间了,兴许去那边能多掌握些与魔尊有关的事,给你师父报仇时好更有把握。”
他话落,江宴已经开阵,鱼在溪推着表情不情不愿的秦奈,身后跟着苗沛,江宴盯着阮池一同跟上,大炉留在洛中继续守自己的城。
眼前青光大亮,三步后出阵法,人就到了武盛宗玄武大殿,殿外守着两名弟子,殿门紧闭,并没有人。
鱼在溪轻车熟路找地方坐好,让苗沛去喊那两个守门弟子叫人,同时还不忘侧头给秦奈嫌弃:“他们这宗门的防守阵弱的实在有些让人心酸,江宴进来就跟进自己家一样容易。”
秦奈终于被江宴解除了静音咒,情绪也渐渐恢复,似乎认同了鱼在溪不差这半天的说法,沉声神游般解释:“修为每增一段都是天差地别,他们这元婴期的阵法怎么可能守得住大乘期。”
元婴、化神、大乘。
鱼在溪听他这么说又叹气感慨,“我这辈子算停在元婴期了。”
江宴视线扫过来,眼神晦暗不明,不知是什么意思,鱼在溪回瞪一眼瘫到椅子上休息去。
苗沛到开门给外面两个弟子吓了一跳,他连连道歉:“实在抱歉,可否帮我找你们宗门阮池来见,我师尊他们,嗷就是天极阁的江宴有事要见。”
门外那两个弟子惊魂未定,往大殿里一看,里面竟然还坐着四个人,然后又收回视线看苗沛,什么天极阁?什么江宴?
天极阁!江宴!!
那两个弟子反应过来后立马脚下生风,一个跑去找掌门汇报,一个满宗门的喊阮池。
不到半盏茶时间,掌门带着两个长老匆匆赶来,进殿先擦擦头上虚汗,笑问江宴:“江小友此来可还是为了我宗阮池?”
你那守殿弟子声音大得整个宗门都听得见,你还废话什么。鱼在溪觉得好笑,看过去问他:“掌门,为何只见你不见阮池啊?”
鱼在溪丝毫不知自己这样笑眯眯地说话,比江宴冷脸坐在殿上更吓人。
在武盛宗掌门和两位长老眼里,江宴是正道弟子,无非就是修为出身高些,怠慢不得,鱼在溪可是在逃魔尊,谁知道他会不会一个不高兴血洗全宗。
传言里魔尊就是这样喜怒无常的。
“几位小友,”掌门偷偷瞟了眼明显不是小友的阮池,还是硬着头皮继续笑道,“自从你们上次走后,阮池就身体抱恙,已经修养了好些天,一点儿不见好。”
不知为何,鱼在溪认为这件事和那个失去记忆的夜晚有关,他问江宴:“这就是你所谓的他不会配合我们?”
江宴转头盯着鱼在溪眼睛缓缓道:“就算不生病他也不会配合我们。”
不知为何,鱼在溪反盯江宴眼睛竟有些晕,等江宴说完他就赶紧谨慎的收回视线,低头看了好一会儿地面,直到听见掌门紧张的给‘阮池’说好话,他才缓缓找回自己清晰的意识,可却是清晰的发现自己脑子中又少了些东西。
鱼在溪无声瞪大眼睛,盯着青石地砖的反光不再抬头。
江宴能改他的记忆!
那天记忆是被江宴删了!
他绝不能再去看江宴的眼睛,不知道江宴是会些什么古怪秘法。
但他也不能太过声张,就在刚才一瞬间意识到江宴能改自己意识后,鱼在溪也终于开始重视起一件事:他并不清楚江宴到底是什么打算。
不把他抓回不二狱也不放他走,秦奈说的“送……”又是什么?
鱼在溪这段时间对江宴烦的看一眼都嫌多,所以从来没细想过这后面的事,但其实秦奈、苗沛包括阮池,都知道些他不知道的事。
阮池每次说起元祁都意有所指,苗沛明明经历过元祁的死还是会把自己叫成元祁,和秦奈第一次见面时,对方就没有惊讶过他报出的姓名。
就在鱼在溪思索这些前因后果时,江宴突然开阵将病体未愈的‘阮池’召来了殿内,其他人都是一惊,鱼在溪也下意识去看了眼江宴,就这一眼,他猛地往后缩了下。
椅子划动发出不小的动静,所有人都转头看向鱼在溪,而鱼在溪却茫然的看了他们一圈,最后视线停在跪倒在地小声咳嗽的‘阮池’身上。
“他怎么在这儿?”鱼在溪歪了歪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