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问了你几句跟意中人有关的,你要是不乐意说就不说了,我又不是那种对揭人伤疤有执念的人。”贺听澜嘟囔道。
“我也没有不乐意说。”傅彦感觉哪里怪怪的。
周围的空气中,好像弥漫着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谁家醋坛子打翻了?
傅彦偷偷瞄向贺听澜,只见他脸上三分怨念、三分笑意,还有四分戏谑。
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不知道是往哪看。
他还时不时往傅彦那边瞅一眼,发现对方也在偷瞄自己,于是那道目光又飞速移了回去。
傅彦挠挠脑袋,继续说道:“揭人伤疤又是从何说来?我既然对那位女公子无特别情谊,她嫁人与否也与我无关,又怎么会感到难过?你都在说些什么啊?”
贺听澜听了这话,停住脚步,转头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傅彦说,“佛门有言道,心中清明,便无需用谎言来自欺欺人。”
贺听澜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绽开一个笑容。
“那你对我,心中算得上清明么?”
什么?
傅彦仿佛觉得耳边响起一道炸雷,给他炸懵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你说的是哪种清明?”
“就是你说的那种啊。”贺听澜无辜地笑道,“我这可是引用你的词。”
然后傅彦回问了一句特别蠢的话:“我说的是哪种?”
他问完就后悔了,这都是哪跟哪啊?
难道是自己今天起得太早了,没睡好导致脑子发木?
贺听澜一副“尔等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的表情叹了口气,把手中的野兔往旁边一扔。
然后他凑上前去抱住了傅彦,双臂环着对方的脖子。
“是话本子看多了撒癔症,还是一早就对我有小心思,二选一你选一个吧。”贺听澜冲傅彦眨眨眼睛,颇有些蛮不讲理的意味。
傅彦从前自认宠辱不惊,可是落到贺听澜这里却是彻底没辙了。
一个月前他看龙阳话本子觉得新奇极了,这才好不容易能够做到面不改色看话本子,贺听澜又来这一出。
而且还是在两人都未曾饮酒、极其清醒的情况下。
傅彦觉得自己需要冷静冷静,好好去梳理一下这件事的逻辑。
他的大脑有些转不过来了。
谁知贺听澜又不耐烦了,恨铁不成钢道:“你能不能有点表示啊?”
表示什么?
不过这次贺听澜没给傅彦问这个蠢问题的机会。
他抱傅彦抱得更紧了些,直直地看着对方的眼睛,骄蛮道:“这么大个人了连自己的想法都不清楚么?”
“你要是不喜欢我,现在就应该一把把我推开。但你要是喜欢我,就应该抱着我不撒手。”
贺听澜腾出一只手,在傅彦鼻头不轻不重地戳了一下,“你像根木头似的杵在这儿算什么?”
“我……”
贺听澜盯着他看了一会,叹了口气,点点头道:“好吧,你不喜欢就算了,我自己烤兔子吃去,不带你!”
说完,贺听澜松开搂着傅彦的双臂,转身就要走。
傅彦一下子急了,想都没想就一把将贺听澜给拉了回来。
这一下子比傅彦以为的力气还要大,武功高强的贺听澜居然一个没站稳,直直地扑到傅彦身上。
“别走。”傅彦下意识立刻说道,“我喜欢的。”
“喜欢什么?”贺听澜猫着坏,歪头问道,“我?还是烤兔子?”
“你。”傅彦说完回过味来,又觉得有些害臊,所以找补了一句,“烤兔子也喜欢。”
贺听澜笑了,抱着傅彦飞快亲了他一口。
这样一来,傅彦本来就烧得慌的脸上又烫了不少,简直能摊鸡蛋了。
“你好僵硬。”贺听澜调侃道,“为什么不抱我?”
说着,他拉过傅彦的手,将之环抱在自己的腰上。
“这样就很好。”贺听澜满意极了,笑眯眯地说。
傅彦见他这副又俏皮又得意、明明也有点害羞却要装作十分娴熟的样子,觉得十分可爱,于是手上加重了力道,将贺听澜抱得更紧了些。
嘿嘿嘿。
贺听澜很喜欢被人紧紧抱着,暖和,但又不仅仅是暖和。
感觉四周都满满当当的、自己也被填得满满当当的。
这是七年以来,贺听澜第一次重新捡回了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