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以。】

没有诵念咒语，女巫驱使自己的灵魂连接上具有相似波动的那一部分，植株抖抖叶子，将自己同土地中拔出，用根茎行走至河边，一头扎进去。

而后它汲取水分，不断涨大，自我编织成一张圆形的绿毯，有小鱼围上来，想要品尝它的味道，但被叶片一巴掌抽开，懵懂转头游向别处。

一把抹掉鼻端溢出的血丝，尤利娅踏上这块毯子，坐下。

新获得的小宠物伸出纤细手臂缠上小孩子的腿部和腰部，保证她不会在途中出现意外，然后晃晃悠悠宛如小船顺水而下。

因移动产生的微风拂过尤利娅杂乱的头发，她侧躺下来，享受起水上阳光。

【这又是什么，好像跟之前的那些不一样。】

女巫们稀奇古怪的魔法未免太多，曾经浅薄的它还以为黑女巫只会战斗。

尤利娅拍拍毯子，展开笑容，【这是你的新伙伴，我们得给她起个名字，卜丽诺？】

【她捕捉了一些气息，变得更加聪明了。】

【会成为很好的宠物！】

抓住一个关键点，菲林幽幽问道，【你把我当宠物？】

【因为很像啊。】尤利娅并认为有什么不对，【我们的宠物会与我们的灵魂有所联系，你也是，通过灵魂与我联系，不是一样的吗？】

【啊……】菲林一下忘记自己的初衷，呆愣一会儿后，茫然询问，

【我也有灵魂吗？】

机械生物也会有灵魂吗？

【当然，没有任何一个生物可以脱离‘生命’的范畴，只是有的具有灵魂，有的不具备。】

尤利娅回想了一下，【根据建立起来的联系，菲林，你的灵魂是暗灰色的，带有金属的质感，还不错。】

【你也是‘母亲’的孩子啊……】

菲林感觉自己的代码都乱了，胡乱答话，【那你怎么不选择房屋周围的那些，它们应该获得的更多。】

【获得太多，那它们就不是忠于我，而是‘母亲’了，不一样的。】

尤利娅闭上眼睛，打算以睡眠度过这段时间。

【哦哦，这样啊……】

【……】

坐了一段时间的“船”，尤利娅来到目的地，用一团泥土包裹住卜丽诺的根部，根据菲林的指导走向村庄，然后找到一个装满货物的马车，藏进里面。

已经被隐藏的尤利娅摸摸肚子，瘪嘴，【饿了。】

心态有些许改变的菲林安慰起小孩，【再忍忍，等明天让你哥哥带你去吃大餐！】

卜丽诺也伸起“手”，用抚摸代替语言。

……

天刚亮，费格村的丽特就早早起床，打算在这自己这几天的收获去城里寻找一个合适的买家。

如果碰到好心的主人家，或许今年家里能有一番改变……

因此即便上了年纪，她依然干劲满满。

经过一段时间的行使，马车来到莫斯维尔外。

丽特花费了一点金钱交了入城费，通过马车专用街道直奔富人区。

中途马车后面的帘子似乎被掀开了一下，她看过去时什么都没有。

“是风吧。”

……

尤利娅在马车速度慢下来后就直接跳下，这个高度对小孩子来说还是有些不合适，她的鞋子因为这个动作被磨破了。

脱下那只鞋子，提到手中，【有些可惜……】

随后，尤利娅光着一只脚，沿着房屋的阴影往前走，来到一片相当热闹的区域。

人头攒动，一声声叫好响彻天空。

【就是这里，他们在这里看比赛。】菲林查看了这两年的情况，非常确定自己的判断，【一般都会从那个出口离开，你可以去那里等着。】

尤利娅来到那个出口的角落，蹲坐下来，让菲林慢慢解除了隐藏。

它还在絮叨，【这次之后又要养一段时间才能使用了，不管是你的魔法还是我的能力，不然你的器官会受损……】

太阳悬挂的天空飘起细细雨丝，带来了湿润的气息。

尤利娅抱着卜丽诺坐在细雨里，背靠墙壁。

哒——

哒——

一道特别突出的脚步声缓缓靠近，这个人蹲下来，那双相似的灰蓝色眼眸先是看向她的眼睛与头发。

旋即移开，落到破旧、不合身的衣服，以及光着的一只脚上。

阿尔贝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停下来，这样的孩子村庄里有很多，但他从未升起过额外的想法。

他看着卷起打结的干枯金发，瘦小的身形，泥土沾染的双手。

鼻尖有酸意。

“你有家人吗？”

尤利娅盯着他没有说话。

“不说话就是没有，你愿意跟我回去吗？我会给你买新衣服，给你做饭……”

“默认了？”

阿尔贝特尝试抱起这个小孩儿，她没有挣扎。

没去管泥土洒落到衣服上，他忍不住唠叨起来，

“你太轻了，多大了？这样的形象是怎么混进城的啊……”

被自家哥哥抱着，尤利娅向菲林确认，【他真的失忆了？】

菲林显然也很迷惑，再三扫描，【我确定他已经失忆了。】

尤利娅沉默了一会儿，发出灵魂质问。

【他一直这么变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