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个保护措施。就一个小小的安全扣,松松垮垮系在他腰间。
不过,这么点坡度,也不怕摔着。
偏偏一截小树枝作祟,雪橇滑出去不到两米,卡在半路,停住了。
时雨帮忙捡开,丢到一边,给他加油:“加油!快!”
池一一把把雪橇杖戳进雪地里固定住,一脸不爽地仰头。
“怎么啦?”时雨蹲下来,拍拍他的肩膀。
“呵呵,”池一冷笑,躲开她的手,“你再这样叫,我周一能过去也被吵晕了。”
时雨笑嘻嘻道:“不会晕的,到时候我扶着你。”
“我看你自己都站不稳。”
“怎么可能!”
一只手冷不丁伸出来,圈住她的手腕拉了一把。
“哎!”
时雨身子一歪,顺势摔他在身上。她倒是不痛,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被砸疼。
迟疑时,腰间的手迅速地把安全扣扣上,咔哒一声。
她回头,只能看见池一放大的眼睛,他在笑。
另一只手将雪橇杖重重在地面上一击,雪花四散,发出一声脆亮的“沙” 。
呼——
风从耳边掠过,毫无防备的下滑让她心惊胆战。池一还嫌不够快,丝毫不减速。可惜土坡就这么点,这么缓,再快也没有多快。
唯一变快的,只有他自己的心跳声。
“到终点了。”
雪橇停在坡底,售票亭正对门。池一不说话,也没动弹,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我说,到终点了。”时雨点点他的额头,“一会儿被人看到,要多收我们费了。”
“又不止花了这一笔冤枉钱。”
而且,这一次花得也不冤枉。
时雨叹口气,去看售票员,正好对视上她的目光。
售票的姐姐马上移开了目光,脸上写着“我没看到”。
她好像不想管。
意识到这点,时雨想着,要不就两个人一起滑,比一个人好玩。没来得及说出口,池一先说话了。
“再滑一次。”池一自己也没意识到,他的脑袋在她的后颈上蹭了下。
“好啊。”
回味起来,时雨觉得比想象中有意思。也因为今天天气好吧,慢慢悠悠滑下来,吹在脸上的风都暖乎乎的。
两个人来来回回,硬是滑了十几次。
售票姐姐看他们的目光已经变成了怜悯,最后变成惊讶。
时雨离开时,一回头,远远看到她自己坐在了雪橇上,一脸奇怪地往下滑,似乎想找到其中乐趣,忍不住笑了。
周日晚上,时雨干脆住在池一家,早早起床,监督他去试镜。
周一下午,她和他助理一起守在一道门外,比进考场紧张。助理给她递了瓶水,没问她是谁,好像早知道了似的。
其他试镜的演员则把她也当做了池一的助理,不甚在意。
池一是第一个进门的,却一直没出来。
时雨忧心忡忡,去了趟卫生间,回来时,一道恰似池一的背影一闪而过。
不对,是马锐瀛。
那个风格和池一很像的年轻男演员。
他的气质的确和池一很像,但是样貌其实很不同。池一不笑时,眼尾上扬,唇薄似纸,冷淡更多,而他五官本就柔和,有亲和力的同时,不够精致。
除此之外,他的确处处都和池一很像。真像是找准了他的定位,做他的竞品。
不到五分钟,他就也走进试镜房间,池一却还没出来。
演员在门内外进进出出,足足三个小时后,池一终于走出来。
“怎么样?”时雨迎上去问,心里七上八下。
“定了。”池一很淡定地说出两个字,转过身去,才无声笑了出来。
之后的一个月,池一被“抓走”了。
对于这部剧,投资方比想象中还要看重很多。骑马,古筝甚至射箭,都希望演员能学会,不找替身,最好再考个证书。池一每天都在封闭式学习,能聊天的时间很少,池一也不主动联络,晚上才会回复她早上发的消息。
一个月后,池一被放出来。
那时已是四月末,气温逼近二十度,学校里的樱花开过一轮,已经谢了七八分。时雨抬头看着空枝,才明白美好的时间被没收的感觉,理解了池一为什么不想提前离开白霜镇。
傍晚六点,她匆匆来到华胜饭庄门口,池一坐电梯下来接她,诗歌一个月,她才又和他见面。
“你好像更白了。”
电梯内,四面贴的都是明晃晃的淡黄色镜子似的材质,池一的手臂依旧是冷色的,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他不是容易有黑眼圈的体质,看得出是累坏了。
“这还没开始拍,真开始拍,得累成什么样?”时雨担忧,“他们没有虐待你吧。”
之前在剧组被排挤的事,让时雨心里总存着些担心。
池一嗯了声:“那也是你叫我去被虐待的。”
“又怪我?”
池一点点头,等电梯到了八楼,才碰了下她的手腕,说:“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