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醒来后,盯着床顶看了许久,还有些不太适应。
门口传来映月的叩门声,“姑娘,您醒了吗?”
阿竹回过神来,开口让她进来。
世人皆知永昌公主在祭天大典的路上遇刺坠崖而死,她只是越州严竹。
阿竹在侍女的帮助下梳了个简单的发髻,随意挑选了一支垂着流苏的碧玉簪插在发间作为点缀,换上统一的秀女服制,白衣上襦搭着墨蓝色的裙子,腰间系着丝带,娉婷多姿,飘逸出尘。
早膳是绿豆粥、芋丝糕和水晶包子,还有几样清爽的小菜,阿竹夹了几筷子小菜把粥喝了,又吃了一块芋丝糕和一个水晶包子。
她到正殿时,众秀女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今日司仪女官教授的是站姿礼仪,这些规矩阿竹从小学到大的,但她性子懒散,更不想在这种时候出什么风头,随便学了几下,让那个女官挑不出错误就是了。
上午的礼仪学完,一向性情严厉,一丝不苟的司仪女官当众夸赞了司徒婉如,“司徒姑娘进步很大,看得出来下了很大功夫。”
司徒婉如自是喜不自胜,“多谢姑姑夸许。”
孟沅君听到气得嘴都歪了。
学完礼仪过后,众位秀女在偏殿用午膳,经过这段时日,秀女之间已经形成了各自的帮派,除了以司徒婉如为主的一派外,还有与孟沅君亲近的一派,剩余的三三两两凑成一组。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秀女间偶有摩擦,但只要不是什么大事,很快便揭过去了。
司徒婉如端着餐盘在阿竹旁边坐下,“竹生荒野外,梢云耸百寻……严竹姑娘的打扮气质和你的名字很相符呢,清新脱俗毫无脂粉俗味,想必他日陛下也会被妹妹吸引的。”
“我是镇国公府的司徒婉如,严竹姑娘若是不嫌弃,咱们可以姐妹相称。”
阿竹出于礼貌地微微颔首,并无深交之意,“司徒姑娘谬赞了。”
有其他的秀女殷勤道,“司徒姑娘不愧是名门闺秀,气度不凡,连一向严厉的司仪女官都对司徒姑娘称赞有加呢。”
孟沅君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饭菜,翻了个白眼,“规矩学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又不是要留在宫里当教仪。”
司徒婉如看她一眼,淡淡道,“有些人一口一个表哥叫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孟国公夫人的亲女生儿呢,去年出嫁的容蕙县主,那才是陛下名正言顺的亲表妹。”
“你!”孟沅君最讨厌别人拿她的身世说事,况且她早已对司徒婉如忍耐多时了,当下便跳了起来打司徒婉如。
“我是镇国公府长房嫡女,你岂敢动我?”
“我父亲是世代袭爵的孟国公,当今圣上是我的表哥,打你又如何?”
两人说着便推搡着动起手来,现场一片哗然,有添油加醋的,有拉架的,摔盆砸碗的,俨然变成了一出闹剧。
直到管事的女官过来,几个精壮的嬷嬷将为首的司徒婉如和孟沅君控制住了,这场闹剧才算结束了。
自此,这个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