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只差一步,他们就要订立婚约,结为夫妻了。
她去世后,家里人也尝试过为他相看其他贵女,但都被他拒绝了,在宋连钰心里早就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未婚妻子,他游历大江南北,也是心里怀揣着一丝她没有死的希望,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她。
阿竹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一般,她摇头,“我从未见过这个女子,我跟她毫无关系,宋公子,你知晓我从小就在越州长大,从未到过京城,我怎么可能会是她呢?!”
“宋公子,我想你既然爱慕她,就一定能分得清楚我和她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宋连钰抿了抿苦涩的嘴唇,“阿竹姑娘,你的手掌是否给宋某查看一番?”
阿竹将手掌递过去,女子的手掌细腻白皙,并没有什么所谓的朱砂痣特征。
宋连钰不死心地又问,“阿竹姑娘也不怕猫吗?”
阿竹摇了摇头,“我不怕猫,宋公子若是不信,可以随便寻只野猫来验证。”
女子神色坚定,看向他的眼神清澈澄明。
“宋公子。”阿竹抬眸看他时,眼眸中已,经有水汽弥漫。
“阿竹姑娘,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她抽泣道,眼睫上沾染着泪珠,楚楚可怜,“可怜我父母双亡,只想在越州安稳度日,却因为生了这一张容貌,要被卷入这宫廷深渊中,被你们当做其他人的替身,我想回家,我只想回家……”
宋连钰不知所措了许久,“阿竹姑娘,对不起,都是宋某连累了你。”
“宋公子,你能帮我吗?帮我离开京城?”她哀求道。
他不忍地别开目光,道,“阿竹姑娘,若有机会,我一定会帮你离开京城。”
宋连钰走后,阿竹原本楚楚可怜的神情马上便消失了,转换成了一副冷淡的漫不经心的模样。
她用手帕沾了水,把手上的伪装和脸上的泪痕擦去了。
她最明显的特征无非就是手上的痣,想要遮掩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从她很小的时候开始,阿竹就不会哭了,大多数时候落泪,也只是把眼泪当成一种伪装的武器。
但愿宋连钰是个能靠得住的人,也不枉她真情实感地演这一出。
……
从宫外回来后,映月便不见了人影,阿竹猜测她应当是去向沈行舟禀报她今日在宫外的行踪事宜了。
阿竹将窗户推开,果不其然看见了值守在储秀宫的暗卫,沈行舟每天晚上来无影去无踪的,在她的身边安插了一大堆眼线,恐怕她想离开比登天还难。
身边没有一个信得过的人,这种被人监视,处处受制于人的感觉真难受。
阿竹心里不禁想到了一个人,她以前还是长公主时,含笑是她的心腹侍女,只是她假死离宫前,已经把含笑安置到了宫外,如今这个情况,她也不愿意再把她牵扯进来。
阿竹随手拿起绣绷,心里盘算着收买映月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这段时日,阿竹也感受到了沈行舟似乎对她有种执念,她要是走了,恐怕他不会善罢甘休。
阿竹从来不认为沈行舟是喜欢她,更像是欲望交织下的执念,一种想要掌控的欲望,阿竹对沈行舟没有半分男女之情,甚至有种隐隐约约的恐惧。
她不知道沈行舟是何时心里对她生出这些想法的,又是从何时开始一步步算计她。
只要想到他隐藏得这么深,阿竹就感到心底发寒。
大概是她太入神,连沈行舟出现在寝阁时,阿竹都没有察觉。
“皇姐。”
阿竹吓了一跳,手上的绣花针扎入手指,一颗血珠便沁了出来,血掉落在绣绷上。
十指连心,这突然的痛觉让她疼的皱紧了眉头。
她还未来得及用手帕止血,手指就被男子含进了嘴里。
温润湿热的口腔含着她的手指,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蔓延至四肢百骸,她怔了一下,看着男子低垂着头,湿滑的舌头在她手指扫过。
直到看到她眉头已经趋于平缓,指尖不再有血腥冒出,他才松开了她的手。
沈行舟感觉心脏抽疼了一下,“皇姐,日后记得小心些,朕会心疼的。”
“做香囊的事情就算了吧,权当朕昨日心情好,不收取报酬就为你实现了两个愿望……当然,皇姐要是肯亲朕一下作为报酬,朕也不会拒绝。”他似笑温柔道。
阿竹刚想骂他厚颜无耻,又听他说道。
“朕舍不得皇姐受伤。”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叹息和温柔。
“朕的心跟皇姐连着,你被针扎上一下,那朕哪怕是在紫宸殿,也是会感到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