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怎么说起她来了,不是要说他在边疆的事么?
“后来我就经常去找狮子幼崽玩儿,”
“狮子不咬你么?”
蒋棠来了兴致,微微靠近他好奇地问,在她的印象中,狮子老虎应该是很凶猛的动物才是。
“我带了猎物给它们吃,就不咬。”
“边疆……都有什么啊?”
蒋棠总是对外面的世界很好奇,她从未出过远门,见识的东西,也就是京城里各大院子里的富贵物。
戚炎回忆了一下,尽量捡些她感兴趣的说。
“有草原,一望无际的草原,能看见蒙古人放的牛羊,还有沙漠,刮沙尘暴的时候很可怕,房子会被沙子掩埋,士兵们经常得帮着边境的百姓清理沙子。”
“蒙古人长什么样子啊?”
蒋棠听说蒙古人个个都长得跟小房子似的高,膀子比车轮子粗,一拳能捶死一头牛。
“没那么夸张,就是比中原人要高一些壮一些,很擅长骑马。”
戚炎说得轻松,蒋棠又想起铁头说的戚炎一刀一个人头的强悍事迹,想来是真的。
戚炎一边说,蒋棠听着偶尔发问,渐渐地困意就上来了,慢慢地合上了双眼,呼吸绵长。
其实戚炎还有好多没说,铁蹄踏在士兵身上的声音,呼和声哀嚎声混在一起,血肉溅在脸上触觉,那些他不想让小姑娘知道的场景曾经一度是他心中的梦魇。
后来他不再抗拒练武,不吵着闹着回家,上战场也不再害怕,变得和他父亲一样沉默稳重。
只是偶尔午夜梦回,他依然会梦见家里的小姑娘,梦见她软软糯糯地朝自己笑。
期间回京看见她长成了变了样,梦中的人和事,也就跟着变了样……
就像现在,戚炎拥紧滚入怀里的小姑娘,唇轻轻印在蒋棠额头。
“睡吧,芝芝。”
临海的村庄夜里越发冷冽,蒋棠自动自发地抱紧‘暖炉’,睡得安稳。
翌日,蒋棠在温暖的被窝里醒来,睁开眼睛就是一个温暖厚实的胸膛,抬头一看,戚炎弯着嘴角看着自己笑!!
“吓!!你、我”蒋棠滚了两圈差点滚下床,坐起来指着戚炎结结巴巴地控诉人家,
“你干什么抱着我?”
她明明记得两人隔着好大的空间,被褥也不是盖的同一条啊!
戚炎气定神闲地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打了个哈欠才说:“是你自己睡到我怀里的。”
“不可能!”
“我腿伤动不了,难不成是我过去抱你过来的么?”
他说得有道理,蒋棠辩解不了,脸色涨红羞得不敢看他,急急下床穿衣服出门。
赖大娘在院子里喂鸡,看她红着脸出来就调侃道:“果然是恩爱的小夫妻哩,小姑姐睡得可好哦。”
一番话说得蒋棠的脸色更红,进房去也不是出去也不是,脚下转了几圈,认命般地低着头去拿赖大娘手上的竹铛。
“大娘,我帮你喂鸡食吧。”
赖大娘推开她的手,“迈迈迈,别弄脏了你的手,早饭在锅里温着呢,你去拿了吃,顺便也拿给戚兄弟吧啊!”
蒋棠这才发现,原来都已经辰时半了,他们居然睡得这么晚。
冬日的日头是很难见到的,白日的天空也是灰蒙蒙,渔民在休渔期是不能捕鱼的,一是要给鱼儿休养生息,二是冬日海上风浪大,出海很危险。
所以村里的男子都会出去找点活干,懂木匠的到处给别人修家具,懂瓦工的酒给村里的屋子修修房顶啥的。
蒋棠吃完早饭在村子里走动活动身子,这里的小集市也很热闹。
“这择风水的先生咋不在家哩?我这黄符该怎么贴我不知道啊,哎呀——”
一中年男人在一户人家门口拍门,拍了好久也没人出来。
“咋了老张,赵先生没教你贴么?”
“他就跟我说,啊按照上下贴,我这眼盲盲的哪里认得出字嘛——都选好日子啰,我家那个灶头崩了半个月,还想今日修哩。”
闽村人十分信奉风水,大事小事都要挑日子贴黄符,不然宁愿不做,也不随意动手。
“今日还是在屋外烧饭哦。”
蒋棠看了看整个小集市,终于发现了,这里没有一个文字,店铺外挂着的幡旗上画的是商品,或者村民要买东西就直接说去某某人那里买就好。
看来这里识字的人极少。
蒋棠上前看了看,说:“要不我帮你看看?”
老张看蒋棠气质就不是普通人,惊喜道:“小姑姐你认字啊!快帮叔看看这写的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