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信得过卫疆。
卫疆这人是个直男,有时候甚至挺气人的。
说他不懂哄人么,他有什么好的都紧着你。说他懂哄人吧,他的哄人就是十分直白,像这现在这样,给钱,给存折,知道你这阵子喜欢吃什么,那就整上一箱,都给你。
他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心思都用在了公司上,公司把他的大部分精力都分走了,顾不了那么多。
宋盈君设想了一下,假设她上辈子没因为那些误会跟卫疆分开的话,估计最后也是两人各忙各的。
卫疆此刻就带着方茹一宿舍人参观宋盈君种的韭菜。
宋盈君在院子一角搭了个简易的塑料棚,就跟上辈子大家给多肉搭的那种方塑料棚一样。
地上种韭菜,辣椒。
靠墙的木架子放着一只只方盆子,种葱和蒜。
宋盈君是顺手,反正这些配料每天炒菜都要用,种在这儿她顺手浇浇水,俩孩子一个星期的零用钱就有了。
卫疆特别自豪地说:“我媳妇那手,那真是种什么都灵,你们看长得多好啊!”
方茹脸色不太好,她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听卫疆夸他老婆怎么样怎么样,她越听越心堵,根本没那耐心听下去。
苏美兰看着,笑了:“你看老板那朋友那脸,拉得那么长!”
宋盈君笑着摇摇头。
苏美兰笑完还是认真地说:“老板娘,你还是得注意,这种新思想的城市女孩多的是,跟你种的那韭菜似的,一茬接一茬的,时间长了,难保老板思想不动摇啊!”
宋盈君说:“行,回头我提醒你老板,让他别有歪心思。”
苏美兰叹了口气把灶火用干稻划给点着:“现在的小姑娘脑子里都想的什么呀!人家有家有室的,她们还能这么没脸没皮。”
宋盈君没说什么,方茹看着她的时候,那敌意没收,她也懒得装无知说那些个“人家可能真的只是来采风的”这种话。
她活过一辈子的人了,生死经历过,难得重生一趟,要做的事情多着,就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费心思。
至于卫疆,上辈子他对自己怎么样,她有眼睛看。
她可不想人家还没攻进来,自家人就搞内讧。
卫疆完全没感觉出方茹的难受,给她安排进房间的时候,又夸上了:“你看我们江城现在大部分宿舍电线盒还是外露的吧,我媳妇特意跟人说了,要做埋墙的,你看这墙显得多干净。”
方茹看着卫疆谈兴特别浓的样子,突然心里就累了,她敷衍地应:“是,干净。”
她回头想跟室友们找共鸣,那仨已经拉开窗帘对着大大的落地玻璃窗大惊小怪起来。
方茹叹了一口气。
晚上睡觉的时候,方茹四人例行睡前聊天。
室友甲:“我还真以为这儿很‘村’呢,结果没我想象中那么落后。”
室友乙:“卫疆的老婆看着气质也不像村里人。”
室友丙:“我听说了,她爸妈是镇上绵纺厂的副厂长和车间主任。”
室友甲:“难怪呢!还在镇上开店,乖乖!卫疆在她面前跟个护家犬似的,跟进跟出,八百年没见过女人似的。”
方茹:“啧!好好说话,怎么骂人是狗呢!”
室友甲:“我这不是替你说话呢嘛,哎……你什么想法?”
方茹声音闷闷的:“什么什么想法。”
室友乙:“方茹,其实我想说,之前我们真觉得卫疆结婚那是父母逼的,所以才跟你跑这么一趟,今天这么一看,我看不像啊。”
室友丙:“是呀!我不说其他啊,卫疆嘴里他对象那是特别的完美,我们不了解她倒评价不了多少。我就只说她穿的衣服,那跟咱们在江城见到的那什么……时髦女郎没分别啊!”
室友甲:“我也觉得!还有我不知道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我怎么感觉卫疆他媳妇偶尔会溜点儿江城口音啊,她也不是江城人!”
她一说完,立马得到另外两个人的认同。
几人正兴奋大家都发现了共同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方茹好一会儿没答话了。
“方茹……我们……也不是不支持……可卫疆这……明显很喜欢他老婆。”
“是啊,这种情况,咱们再搅合进来,就算破坏别人家族了。”
“咱们念正经大学的,可不能给咱们学校丢这脸呀,你长得这么洋气,会遇着更好的。”
好一会儿,方茹的声音才闷闷地从被里传出来:“嗯,知道了,咱们明天回江城吧,我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