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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鱼车司机一听要上医院,趁着大家不注意开着车就跑了,大伙儿有人想去拦他,被宋盈君劝住了。
“别别别,危险啊!”宋盈君摆摆手说,“我没什么大事,就擦了一下,谢谢大家!”
女人还是很担心地看着宋盈君的伤口:“你这现在渗血了,要不这样吧……我叫谢雪琼,是邮电局的,我家就在这职工宿舍里头,你先上我家我给你擦点药消消毒吧?”
宋盈君被谢雪琼这么一说,这才感觉到左手臂背面火辣辣地疼,她翻过手臂一看,好家伙,从手肘到手腕一条长长的口子,伤口不大,但是正慢慢往外渗血珠,估计是被车上的竹筐支棱出来的竹条划伤的。
她也不矫情,点点头说:“那麻烦你了。”
谢雪琼一手拎上花坛边的菜篮子,一手拉着还在哭哭啼啼的何子俊小朋友,对宋盈君笑着在前头带路——
“这边走,我家在三楼……”
“有什么好麻烦的!我谢谢你还来不及!”
“对了,我亲戚在镇中心医院上班,下午要是你有时间,要不去打个破伤风针?谁知道那竹筐子都装过些什么哦!”
宋盈君边走边跟谢雪琼聊,听到这觉得这有点夸张了:“这点伤口不打紧的,双氧水消消毒就行了。”
谢雪琼上楼的时候还在絮絮地交代:“消好毒之后你这几天就别沾水了,还有别吃酱油哈,不然会留疤痕的,这么大一条口子呢,多不好看!”
宋盈君笑着一一应了。
谢雪琼一打开家门就让何子俊去自己去冲个澡换衣服再出来。
何子俊看向宋盈君说:“阿姨你待会儿要留下来吃饭啊!”
宋盈君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怕他妈妈待会儿吃饭的时候骂他,知道有外人在他妈妈不好当场发作,眼神都在求宋盈君。
谢雪琼一拍脑门,说:“对!必须留下来吃饭!”
宋盈君看着何子俊乞求的眼神,又看到谢雪琼内疚得想拼命补偿的神情,她觉得再推就不太好了,点头答应:“好,那又麻烦你们了。”
“哎呀你太客气了!”谢雪琼开心地笑了,然后又瞪了何子俊一眼。
何子俊脖子一缩,夹着一句“我冲澡去”一溜烟跑了。
谢雪琼让宋盈君先坐下,先是开窗通风,再就是从暖壶里倒水出来给宋盈君泡了一壶茶。
“茶叶是我去买菜之前刚泡过一次的,茶味还浓呢,是别人送的铁观音,不知道你喝不喝得惯。”谢雪琼手脚麻利地烫好茶杯,把茶给宋盈君斟上,“要是喝不惯,我家还有滇红,冰箱里有饮料……啊对了对了,待会儿我给你泡杯麦乳精……你看看你喜欢哪样。尽管说!”
谢雪琼恨不得把家里的好东西都掏出来。
宋盈君见她四处翻箱倒柜,赶紧阻止她:“不用不用,铁观音就行了,茶很香!”
谢雪琼笑得特别高兴:“是吧,这个说是叫什么‘粒粒香’,吃完饭喝它还能清清喉,我最近可爱喝它了……哎呀!我还有新的没开的,待会儿你一定要拿一盒走!”
宋盈君正要说不用,谢雪琼又去电视柜下的抽屉里翻起来:“你先坐着别动啊,消毒水消毒水……这儿!来来来咱们先消毒!”
宋盈君坐着,让谢雪琼给她消毒,一边环视一下四周。
谢雪琼家跟宋盈君记忆里其他职工宿舍分别不大,家具家电,盖电视的蕾丝布,办公桌上的玻璃,玻璃底下压着的照片,电视机旁边的红色花瓶,暖壶……
其实跟她父母家也没有很大的差别。
她好久没身处这环境中,一时感叹。
谢雪琼问:“听你口音,你也是向宁人啊?我看你也有点眼熟,你住在哪条街?”
宋盈君没打算把自己家里那些事往外倒,就说:“我是向宁人,不过早几年结婚了,嫁到卫家涌。”
谢雪琼略有失望地低呼一声,说:“嫁到那么远呀!”
宋盈君笑笑没说话,她能理解,镇上现在各大厂各大单位,各方便都很发达。
而卫家涌,在老一辈,甚至中年一辈的印象里,都是很荒凉的一个村子。
他们也极少会去卫家涌,所以不知道卫家涌现在的变化,这个想法很正常。
谢雪琼又问:“那你今天是回娘家还是出来玩还是来办事呀?”
宋盈君顺口就回了:“来办事的。”
谢雪琼也顺口应:“办什么事呀?”
宋盈君也没多想,说:“到邮电局报装电话。”
谢雪琼反应也很快:“报好了吗?报了我让人给你加加急!我算是个小领导,我说话挺管用的,你在哪个窗口办的,我看看今天上班的是谁。”
她刚说完宋盈君突然就反应过来了。
意外收获啊!
她这不就在邮电局“认识人”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