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友娣顿时安静了下来,伍祝财也愣了,伍光祖还在要往前冲,伍祝财赶紧再用力按住他。
苏美兰让三个女孩子在房里玩,她还是出了正厅,端了椅子给宋盈君和刚从外头回来的卫疆坐下。
宋盈君看着这几个人——
“以前我倒是好说话,也给你们脸了!”
“这劳师动众的,绝对不是擦破人家眼皮那么简单。”
“你们怎么处理跟我无关,而且你们不能把事情跟我拉上关系,我只说一次,你们敢跟人说我要负责人在江城看病之类的话……”
宋盈君看宋志国和伍美梅:“我保证你们的日子越过越热闹!”
她说完,看着伍美梅手里抱着的那个。
宋盈君和伍美梅最紧张就是这个,以前他们不信,现在他们觉得,这个女儿疯起来真的会去举动他们!
他们可是铁饭碗,还得养儿子!这饭碗可不能摔的!
他们只能劝服了伍祝财和赵友娣,灰溜溜地走了。
回去的路上,赵友娣越想越不对劲:“宋盈君真特么邪门!她怎么晓得咱们邻居那眼睛事儿大的?”
伍祝财往赵友娣手臂上扇了一巴掌:“你要不再喊大声点儿!我把这几条村的人都喊出来听说喊!你有啥用!”
伍祖光也扇了赵友娣手臂一巴掌,学着伍祝财的语气:“你有啥用!”
赵友娣气坏了,抬手要往儿子头上刮:“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伍祖光人小力气大,一把接住他妈落下的手,恶狠狠地说:“你打我我告我奶去!看她不收拾你!”
赵友娣被儿子的眼神吓了一跳,吓得指着他跟她男人说话都打嗑绊:“祝、祝财,你、看看你儿子!”
伍祝财走在前头,头也不回,不耐烦地说:“吵啥吵!赶紧回家想办法,哪来的钱给人去省城!”
一行人中,宋军走在最前头,后头隔了一大段距离,跟着宋志国跟伍美梅。
宋志国和伍美梅也故意跟伍祝财跟赵友娣隔开一段距离,两人也在商量着怎么办——
“志国,你说祖光这事儿怎么办才好?凤莲怎么说来着”
“之前电话你不是听着呢嘛,人家去医院检查过了,可能伤到眼球了,得去大医院治,不然得瞎!”
“可他们那来那么多钱啊,就怕……就怕…这钱最后要我们出……”
“呵,他们的儿子把人家眼珠子炸坏了,要我们出钱治?!他们敢!”
“可……可是咱们儿子还在他们家啊……”
“实在不行,多给点儿钱回宋家村去让宋军帮忙看几年,多给宋军点儿钱都不能给那个治眼珠子的钱!”
“这……也对,治眼睛,还得去江城治,什么时候是个头!就是得跟我大哥好好说,万一他跟盈君一样,拿咱们儿子的事儿往计生办说……”
“呵,不怕,祖光这样的肯定念不了多少书,以后找工作够呛,他们要是想祖光进不了绵纺厂,他们尽管去计生办说!”
话聊到这儿,伍美梅心里总算觉得稳了,给治病钱他们肯定不能给,但也不怕大哥大嫂硬要他们钱!
她的事儿解决了,又有了心思想别的:“你说,盈君怎么想到人家眼睛不是小伤的?”
宋志国哼了声:“猜的呗,宋盈君是不认咱们了,但到底脑子还是跟着咱们长,又不傻!”
两人说完,心里倒生出些莫名的骄傲来。
宋志国那些人一走,卫疆就把从宋军嘴里问出来的话给说了。
苏美兰听了都后怕:“幸亏老板娘想到了,那些人还真敢,啥事儿都想往老板娘头上挂!”
卫疆也庆幸:“媳妇!得亏你想到了,那些人,还说亲戚呢!把咱们当冤大头了!”
宋盈君也不算是想到,她也是一半知道事实,一半猜的。
她上辈子这个时候,脑子不清醒,过年了,为了跟那对黑心父母证明她在江城赚钱了,想得他们一句好话,给家里寄钱了,那俩黑心夫妇就在电话里喊她回向宁过年。
她没过得去心里那道坎,觉得绵纺厂里的人都晓得她跟李厂长的傻儿子睡了,肯定不少风言风语的,就没回,但那几天都往厂里打电话。
那时她在就电话里头听伍美梅提过这事儿,细节她不太记得了,但记得当时伍美梅说的一句话——
“那孩子眼睛可能这辈子都要看不见东西了”。
后来这事儿以赔钱收场,她的外公外婆把棺材本都拿了出来,让他们几兄弟姐妹全都凑了钱,赔给了邻居。
伍美梅后来好多年都时不时念叨一下这事儿,所以她才记得。
宋盈君跟卫疆说:“咱们过了初六就回江城吧,这些人不会只找我这么一回的。”
她那个表弟,按她上辈子的记忆,以后类似这种事儿,还不止一码呢!
卫疆也同意,他不放心,说:“我今儿晚上刚好约了镇上派出所几个熟人吃饭呢,跟他们打个底,万一有事儿让他们过来一趟。”
宋盈君也交代苏美兰,让她交代下去,以后她回江城了,这些所谓亲戚过来如果闹着不肯走,就直接给派出所打电话把人赶走,不用留情面。
年初七,宋盈君跟卫疆就带着两个女孩回了江城。